本來已經鎮壓下去的軍鬧事件因此又發酵起來,武騎營本來就感覺被處理得窩囊,此時見死了人便更加激憤,個個怒火衝天。雖然不敢直接針對韓可孤,但放出話兒要求軍府方麵以命抵命,堅決處置當事的人。
武騎營的正營校尉蕭漢是後黨蕭氏一脈,雖然屬於庶出,但也有爵位在身,雖然官階品秩大大不如韓可孤,但依仗著遼國爰為兩姓,耶律世保成祧之業,蕭氏家傳內助之風,皇室惟與後族通婚,耶律與蕭世為甥舅,義同休戚的超然地位,渾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本來在他看來幾個兵卒酒醉亂性滋事不過尋常事,打也就打了。奈何阿平之不住來麵前添油加醋,不覺生出了紈絝性情。武騎營的前身是斷腕太後述律平當年的屬珊軍,相當於蕭家的私兵,打狗還需看主人,韓可孤如此不給情麵,豈非是當麵打自已一個耳光?
“早知道韓可孤拿著朝廷的雞毛當令箭,胡作非為,今天竟欺到我的頭上,爺們兒豈能容他放肆?阿平之,你著人把奚老棍子的屍體抬到軍府那裏,就說我的話,叫他們給一個好交待。”
阿平之怨氣早存,終於有頂頭上司撐腰,頓時又氣壯起來,集合起半個營的甲士,抬起死者屍首,大張旗鼓氣勢洶洶奔軍府而來。
雖說軍中人命不值錢,但也要相對情況而言,景宗時期太後蕭綽娘娘便明令嚴禁虐兵,此事若被有心人利用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罪名。韓可孤雖然不懼,但終究與官聲有虧,所以當聽聞奚老棍子被打死的消息,心頭也是一驚,不過隨即便冷靜下來,為今之計最要緊是不讓事態升級,於是緊閉府門,命令軍府墾兵全不理睬武騎營在外麵亂罵胡說。
雖然有耶律奉暗中縱容、蕭漢明裏慫恿,阿平之覺得底氣頗足,但他終究是念過書的人,非全無腦子的莽夫可比,才剛受了韓可孤的官威壓迫,知道目前在這州城裏還要屬他的秩階最高,萬一兩方麵大打出手火拚了起來,推出來頂缸兒替死的一定是自己這個前台執行人,到那時掉個腦袋不過如砍碎一隻倭瓜那麼客易,所以並不敢過份到直接帶人強行打入。
嚷嚷鬧鬧一陣,無人答理。這樣僵持下夫總不是個頭兒,阿平之將蕭漢的話用紙寫了,再擅自附加上自己的三條要求一並糊粘到軍府的大門之上,放下死人的屍體,帶領營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