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過得很滿足啊。”
“不錯,家人安全幸福就是她的幸福。有時候,他會給爸爸帶來棉衣,囑咐母親給父親寄去。母親笑說她還把這麼大的人當小孩子。她卻很認真,說在她眼裏都是小孩子。感歎欠子女的,說是以前為了生計忙沒來得及關係孩子。”
“老人家的愛很令人感動。”
“她一直住在老家的老屋裏。老屋凝結著她和祖父的汗水,父親好幾次要扒掉蓋新房,她一直沒有同意。在我小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是住在鄉下的。那時候學校工作忙,母親沒有時間照顧我,而父親又在海上漂著。春天祖母陪著我放風箏,風箏的形狀是老鷹,是我自己做的,祖母用竹篾紮起來,迎著春風,我歡快的在田野裏裏跑啊跑。她就滿足地在後麵跟著,那時候她還不是很老,身體也很好。有時候,真想時光倒流回到那時候,永遠定格在那時候。”
“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好像說是達到光速可以進行時間旅行的吧?”
“也許我的速度並沒有達到光速,我從來沒有穿越到從前的時間裏。這也許與身體有關,就像一個人隨著長大力氣越來越大,隨著衰老力氣也越來越虛弱。”
“應該是這樣,成長衰亡應該是事物的發展規律。我記得小時候,你帶過小狗來看我,能不能帶我出去旅行呢?”
“不知道,也許行,畢竟我已經是年滿十八周歲了。不然怎麼會在江海裏神龍擺尾英雄救美呢?”張廖笑了,壞壞地看著柳芳。
“恬不知恥!不過你的遊泳的技術不賴。”
“那是,我是海員的後代啊!我每到暑假都會去海上看父親,他為了讓我有能力照顧自己就教我遊泳,而且時常訓練我。我媽媽的遊泳技術也很不賴呦!”
“你以後想作什麼呢?”柳芳很認真地問。在他眼裏這個家夥是個琢磨不透的人,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剛開始是不熟悉不甚了解,現在相處了很長時間了,柳芳仍然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熟悉眼前的這個人。而且,自己學的是英語,而他學的是旅遊。更關鍵的是,他可以滿世界地跑,而自己隻能守在自己的方寸世界裏。
“不太確定,沒有想過這些。”
“是不是你有這些別人沒有的能力妨礙了你上進的心?”
“也許吧。因為這些,很多時候我很快樂。”
“但是人生不僅僅是快樂就好的。我們在一起,以後會有家庭,至少你可以知道以後可以做什麼。這樣很重要,生活很繁瑣,衣食住行。”
“因為父親是海員,母親是老師,所以經濟的窘迫我沒有什麼體會。我缺少的是與父親朝夕相伴的快樂。沒有父親的陪伴,一個孩子很沒有安全感。幸虧可以穿越,我時常去海邊,偷偷鑽進一艘快要拔錨起航的海輪。坐上海輪,我會感覺是和父親在一起的。有幾次我真的坐上了父親的海輪,他那時已經是船長,穿著整齊的海員服裝有條不紊地指揮手下,帥極了。”
“對了,你從來沒和我提過你家的情況啊。”
“那次搬遷前,我爸是那個小山村的書記。搬到城裏去後,政府給他安排在區裏上班。後來經過他的努力就當上了區長。爸爸真的很幸運,因禍得福。但是我和媽媽卻不怎麼樣了。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村書記的工作範圍很小,後來當了區長管的地方多了,交際應酬也多了。很少能看到他在家的,不是工作就是應酬。常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媽媽常常唉聲歎氣。”
“那麼,他不管你了?”
“哪有時間管啊!為了讓媽媽開心,我就講故事給她聽,媽媽喜歡聽外國的風土人情,所以我就看那些外語書,久而久之我的外語水平就很高了。大學選專業的時候,我就選了英語。”
“你媽媽真的很可憐!我媽媽好像沒有孤獨的感覺,她希望天天看著我,怕我亂跑。但是時常捉襟見肘。他教的是小學,那裏有一大批搗蛋鬼。媽媽忙極了。周末要批作業,有時候還要家訪。有時候,我真想感謝那些小弟弟妹妹們,沒有他們我會被媽媽管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