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馬車漸漸駛入城門，卻被攔了下來。
“上麵有令，不許任何人進城！”
兩人對視一眼，外麵的車夫渾厚的聲音響道：“車上坐的是城中蘇家的二少爺。”
對方遲疑了一下，“那也不行！”
蘇澈眉頭一皺，林清歌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纖纖玉手掀開車簾，露出半顆頭來。
“我是大夫，是來幫忙的。”聲音不帶任何重量，卻別有一番無形中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守城的官兵見馬車裏這麼漂亮一個姑娘露出麵來，瞬時愣了，不知如何言語。
“可否放我們進去？”
林清歌再出聲，官兵才清醒過來，“城中正缺大夫，可是姑娘一個弱女子……”
“為醫不分男女，放我們進去吧。”
官兵見她堅決，沒再反對，讓出了一條道，“放他們進去。”
進入城內，街道上冷情得很，一枚枚落葉隨風飄舞、旋轉，最後又落在地上，想是臨近黃昏，更顯得淒涼起來。城中的店鋪大都關門停業，街上也少見擺攤叫賣的商販，偶爾可見幾個人穿過街道，但也都是來去匆匆，整個城內幾乎沒有什麼生氣。
馬車轉過一個街道，一個臨時搭建的巨大醫棚前擠滿了人，旁邊還搭著幾口大鍋，裏麵熬煮著味道濃重的藥湯，大夫們臉上均裹著白布，忙得焦頭爛額，四處可聽見病人的呻吟聲。
林清歌回過頭看向蘇澈：“蘇大哥，你先回家吧，我想留在這兒幫忙。”
蘇澈眼中盡是擔憂之色，想了想還是點點頭，“你小心為上，切莫感染上。”
林清歌一笑，“我是大夫，不用擔心，蘇大哥自己倒要多加小心。”
說完就拿起自己的東西下了車，朝車裏的蘇澈揮了揮手，“再見。”
走進醫棚，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便拿起消了毒的白布給自己圍上，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走到最裏麵一個最為年邁的大夫前，“我是大夫，可不可以讓我幫忙？”
此人是西楚派來的太醫張德隆，是這次派來的太醫裏最有資曆的，他頭也沒抬道：“既然來了就坐下。”
林清歌見得到了許可也沒猶豫，立馬就找了個位置坐下，聲音清冷而又不容置疑，“過來一些人到我這裏。”
接連診治了幾個病人，症狀均是頭痛發熱、腹瀉、舌絳苔焦，有的神經恍惚，有的身上甚至還長了黑斑。林清歌眉頭緊皺，從症狀看來這瘟疫居然還不隻一種類型，怎麼會同時爆發這麼多種瘟疫呢？
疑慮歸疑慮，手上卻也沒閑著，快速按不同的症狀給分別下了藥方，輕重緩急也一一交待清楚。張德隆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絲欣賞，放下心繼續看其他病人了。
短短幾個時辰，醫棚裏就不斷地有屍體被抬出去，醫者父母心，林清歌一顆心揪著，委實有些不好受。
好不容易把等待醫治的病人都看完，林清歌才終於有時間向張德隆詢問具體情況。
“您說瘟疫的來源至今還沒有查到？”
張德隆歎了口氣，“是啊，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控製住。”
“我剛剛看分明有好幾種瘟疫混雜，實在奇怪，莫非是人為的？”
張德隆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