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三國交界處，律城郊外一輛行駛的馬車上。
林清歌從昏睡中醒過來，身下是舒適柔軟的紅色暗紅色厚地毯，身上還蓋著絲滑的錦被，一雙清亮的眸子裏充滿了疑惑。她不是被卷入了一個漩渦嗎，這是哪兒？
林清歌使勁晃了晃腦袋，坐起身，一抬頭，四目相對，一雙溫和的視線撞入眼簾。
林清歌一愣，“先生？”
蘇澈笑了笑，臉上撒著窗外折射進來的光輝，聲音溫和如冬日裏的旭陽，“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林清歌搖了搖頭，仍有些恍惚，不過也不擔心蘇澈會對自己不利，想來應該是自己從妖界出來為他所救。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全是不熟悉的景色，“我們這是去哪兒？”
蘇澈遞過水囊，“先喝口水吧。”
等林清歌接過才道：“律城突發疫病，我想去看看。”
“哦。”林清歌仰起脖子灌了口水，抬起袖子輕拭了拭嘴角，驀地一愣，她不是穿著嫁衣的嗎？
蘇澈見她盯著衣袖發愣，臉上有些許的不自然，“我見姑娘的時候姑娘正躺在河邊，衣衫盡濕，便找人給姑娘換了套衣服，姑娘放心，在下絕對是個守禮之人。”
他這麼一說，林清歌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其實並沒多想，“先生言重了，清歌還沒謝過先生的救命之恩。”
蘇澈一笑，“江湖之人，不必言謝。”對她為何穿著嫁衣一事隻字未提。
林清歌回以一笑，救命之恩自不會忘，瞥眼看見旁邊靜放著的無痕劍和與玉羅扇，一抹喜色湧上心頭，連忙拿了起來抱在懷裏，“我還以為定把你們弄丟了呢。”
蘇澈見她開心的樣子不由得也勾起了嘴角，習武之人最是心疼自己的兵器，他自然懂得這種心情。
“既然姑娘醒了，想要作何打算？”
林清歌抬起頭，清澈的眸子帶著笑意，蘇澈眼神一黯，稍微避開了她的目光，“方才先生說律城發生了疫病，清歌不才，剛好是學醫的，想與先生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自然甚好。”
律城位於西楚、天裕和南月的交界處，人流混雜，商業也較為繁華。不久前不知從何處起感染了疫病，迅速蔓延至全城，三國君主下令城中之人不得離開城內半步，並派了不少醫生前往控製疫情，但都沒能控製住，城內疫情越發嚴重。
林清歌聽到這裏不禁好奇道，“既然如此，先生為何還要前去？”看樣子他也不像是會醫的人啊。
蘇澈聞言歎了口氣，無奈地苦笑了聲，“我家就在律城。”
“那您的家人……”林清歌遲疑著開口。
蘇澈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有些想笑，“我的家人都還沒事，不過困在城裏，若是疫情再不控製住，怕是也難幸免。”
“先生放心，一定好起來的。”林清歌安慰道，心裏卻沒什麼底，三國都派了太醫卻沒控製住，怕是有些困難。自己雖跟東方卿學了不久的醫術，理論尚好，卻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要是東方先生能來就好了，但他是南月的國師，如此身份怕是不會來的。
“你也別總先生先生的叫我了，喚我名字即可。”
“這怎麼行，不如，叫您蘇大哥可好？”如此一來，自是承認了在無陰山她女扮男裝的事。
蘇澈一笑，點頭，“也好。”
“那您也喚我清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