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哈吉跟著我們一起回家。爸爸和媽媽還有康拉河一直說說笑笑,而我走在他們所有人前麵,一路往前衝,不時悄悄掉過頭來看他們跟沒跟上。而哈吉,哈吉走在最後麵,他一直跟在康拉河的屁股後頭,有時候也上去多一句嘴。
我想跟他說一會兒話,但是沒有辦法,我一停下來,爸爸就立即一取笑我,怎麼停下來了,怎麼不往前衝了,一個人去做當頭炮呀!
我恨死他了。
我站在門裏麵等他們,他們都在黑夜中,而我卻愁眉苦臉的暴露的白熾燈下。我看到哈吉一把拉住即將要走到我身邊的康拉河。爸爸叫我去樓上睡覺,他命令我立刻上去。但我就不!我跑出去,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在黑夜裏跑的多盡興啊,沒有人記得有過我,有過哈維存在於他們身邊。我跟在他們十米後的地方,一直尾隨著。我看到哈吉在強吻康拉河!雖然她抗拒著,但是她那急切的呼吸還是暴露了她肮髒的心事。
就在我們來時走的那條路上,他們擁吻著,彼此呼吸著對方的氣息,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分享著彼此的唾液。哈吉的手一直緊緊的摟著康拉河纖細的腰,即使是現在春寒料峭的晚上,康拉河也隻是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羽絨服。她戴著的粉白相間的護耳毛線帽從頭上掉了下來——那是今晚媽媽特意為她戴上去的。
我靜靜的走向他們,我沒有羞恥,沒有絲毫不安,僅僅是站在她身後為她撿起那隻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帽子,重新為她戴上。
這對戀人肯定是被我打擾了,康拉河一臉驚恐的望著我,同時一隻手緊緊的抓著頭上的帽子。
她說:“肖莉,肖莉,肖莉,我……”
她真讓人惡心。她也許要說:我終於發現我還是喜歡哈吉,我放不下他。我也喜歡哈維,我同樣也放不下他。
我不想聽,我想無聲的質問他們之後掉頭就走,走得帥氣一點,但是我的腳像是生了根一樣,一直站在他倆麵前,挪也挪不動。
我和康拉河走在哈吉的兩側,夜風雖然沒有吹來,我們卻聽到了它在遠方的怒吼。哈吉一會兒疾步往前走,一會兒猛然停下來,一會兒看著我倆發笑,一會兒黑著枯寂的臉。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他明顯的靠近康拉河而疏遠我,他的手一會兒搭上她的肩又被她狠狠的甩下、開。
爸爸仍舊開著屋裏的燈,雖然他們自己的房間的燈已經關了,但是通向樓上的走道的燈全部開著。
康拉河一到門口就氣急敗壞的丟下我獨自跑上去,哈吉也轉身就走。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望著一個走進光裏,一個走進夜裏的背道而馳又在我腦中交織的身影。
“哈吉,等等我。”
盡管我叫他,他還是不回頭,大步伐的向前走,他的腿長長了以後就時不時把人甩在身後,我用百米衝刺的勁頭攔住他,但他卻把我一把推開,害的我狠狠的跌在水泥路上。屁股上傳來的酸痛叫我的眼睛裏一下子湧上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