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操筆文房善畫龍(2 / 2)

多年生死與共、報效祖國的經曆,使他們結下了至親至愛的革命友誼,現在廣為傳頌的《囚歌》就是1942年11月21日葉挺在集中營裏手書並托夫人李秀文轉交郭沫若保存下來的。郭沫若50壽辰,作為同誌加戰友的葉挺當然要表示祝賀,即使身陷囹圄,哪怕隻言片語。

本文中的“文虎章”,是民國五年北洋軍閥政府在修訂《陸海軍勳章令》中設置的“文虎勳章”,以嘉獎有功於社會和有功績的事業者。葉挺借此表示對戰友郭沫若的敬重和嘉勉。透過紙片,我們不僅看到葉挺將軍知識的廣博和對郭沫若的情深意篤,更為絕妙的是對壽聯不失高雅的自我修正。原上聯“壽強蕭伯納”中的“強”字含有優越、超出之意,把“強”字改為“比”,“比”是比配之意,兩個字都蘊藏著題聯者的美好祝願,但改用“比”,更通俗易懂,也符合漢語言的使用習慣。“壽比蕭伯納”,以蕭伯納來比郭沫若,自然是非常貼切的。蕭伯納(1856—1950)是英國著名的多產作家,一生共創作了51部劇本、5部長篇小說和幾百篇論文,是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1933年曾訪問中國,在上海受到了宋慶齡、魯迅等中國進步文化人士的歡迎。而郭沫若是一位投筆從戎的革命戰士,是我國現代文學史上傑出的作家、詩人和戲劇家,是一位學識淵博、才華卓越的著名學者。在郭沫若50大慶時,葉挺想到86歲高齡的蕭伯納,以其作比祝郭沫若長壽,也可以說是最佳選擇。

從壽聯“對”的角度來看,原下聯“駿逸人中龍”就不怎麼相配了。“駿逸”是指良馬跑得快,與上聯中的“壽比”不夠相對,詞義也顯得比較空泛。再以“人中龍”來喻郭沫若也不妥當,“人中龍”語出《晉書·宋纖傳》,晉代人宋纖隱居不仕,當地太守馬笈仰慕他的人品才學,請他出來做官,屢次造訪,均未得見。馬笈感歎地說:“名可聞而身不可見,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而今而後知先生人中龍也。”這裏用古代隱士來比喻當今戰士,顯然不夠妥貼。因而“自思”後改為“功追高爾基”。高爾基是享譽世界的無產階級文學家,被列寧稱為“世界無產階級藝術最偉大的代表”。將郭沫若與其相比,既中肯又貼切。“功”與“壽”相對,平仄相反,韻律和諧,意義也十分明顯。尤以“追”字更顯神韻,既盛讚郭沫若在文化革命上所建立的功勳,又對未來寄以厚望,富有一定的時代氣息。

一般人都知道葉挺是一位善於帶兵打仗的名將,很少人知道他還是一位文采斐然的雅士。他不僅武略超群,文韜也一樣非凡。

(責任編輯 魏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