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習習,滄月潑灑著清幽在北疆大地。映著滿地的積雪仿佛間誤以為竟是白晝。不多時無雲的夜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寒雨。
朔雪鎮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站在街上看著這難得月色,全然不顧天氣的寒冷與這漫天的細雨,不過奇怪的是這雨竟然是溫的。鎮子得上空不時回想著小孩子驚訝的呼聲和歡樂的嬉戲聲。“爺爺……爺爺……天上那個發亮的盤子是什麼?”一個你奶聲奶氣的小孩拉著老人的衣角問到。老人寵溺的揉了揉小孩的頭。“咳咳……那是月亮,傳說那上麵住著神仙。隻是沒想到我這一個就要身埋黃土之人,有生之年在這終年飛雪之地,竟能看到這樣的月色,多少年啦……以前一直以為北疆的月也是個傳說呢。”“奇怪,雨也是鹹的嗎?”小孩吧唧著嘴小聲地嘟囔著。
遠方偶而飄過來一朵雲,給月亮蒙上一層輕紗。宛如一個含羞的佳人微笑的看著大地上的每一個人。
這時,鎮上唯一閉著門的老宅裏,一個青年書生坐在樹下手裏晃著一壺酒。“這麼美得月色,可惜你卻不在我身邊。算了讓你們多看幾天吧。”說罷長身而起,將壺裏的酒猛灌幾口,右手捏劍指輕輕一招手,樹枝竟憑空脫落飛到了書生的手上。隻見書生身隨劍走,或飄飄而起,或如羚羊掛角,一招一式都像一個不染紅塵的仙人,飄逸出塵。
少傾滿院的劍光平息,書生依著樹半躺著兀自飲著那壺酒。樹幹上多了幾行字。
月下勾燈如豆
庭前花語風滿袖
簷上葉雨斟酒
窗後芭蕉不解秋
無言頑石藏紅豆
輕吟古琴灑清幽
望空樓茶涼人走
聽青山鬆濤天愁
欲語淚先流
獨飲賞風雨繪一幕紅塵憂
嗯?書生抬頭望著鎮子的中央。似乎透過這冰冷的石牆看到了什麼。此時鎮中的石橋上站著一個衣著鮮麗的公子正滿麵愁容,以至於連著百年不遇的月色都毫不理會。一陣冷風吹過,鮮麗的公子歌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跨過了欄杆。“幽憐,既然今生再也見不到你,那麼我願意隨你而去。”“你若這般去了,來世你們還是可能還是無緣。我有一個方法能讓你們來世再續未了緣。”一個年輕的書生一身樸素的藍衫。站在橋頭,手裏拿著一壺酒邊喝一邊說。“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你,我憑什麼信你?”公子哥兒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你信不信不重要。生人不知身後事,你就這樣死了,你們也未必能再見。”說著走到公子哥麵前,將手裏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兩根香遞給了公子哥兒。“此香名“情纏”一根今生一根來世,你若不變心,甘願孤寂一生待到香燃盡後,你們來生自可再會。”書生轉身拎著酒壺消失在月光下街道的盡頭。公子哥兒拿著倆根香怔怔出神。遠方隱隱傳來“回去吧,壽元未盡,難入幽冥。”“可我今晚無處可去呀!”公子哥兒衝著書生消失的方向喊。“嗬嗬……鎮西天衣巷,門口有客顆柳樹。”公子哥聽完立刻就過了橋,朝書生追去。隻是他追了很久也沒看見那個書生的身影。一路打聽公子哥兒總算來到了書生說的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個古舊的老宅,這一點從斑駁的木門上就能看的出來。門口還掛著兩個燈籠,一個上麵寫著乾一個寫著坤。公子哥躊躇了一會兒終於敲了下門,結果門自己開了。公子哥來到院子裏書生依舊拿著酒壺在月子裏西側牆角的樹下自斟自飲。公子哥兒彎腰:“在下姓李名文淵請問……”“叫我墨先生即可,堂屋桌上有一碗粥。”“多謝!”公子哥兒急忙感到堂屋。抱起碗喝了一口,一股暖流直衝四肢。本來有些僵硬的手指也換了過來。這時,自稱墨先生的書生進來了。“嗬!天生一副好相貌,劍眉星目。”公子哥兒紅著臉低聲到“繆讚了”“你住西屋。”墨先生說完轉身走入了東邊的屋裏。公子哥兒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碗。然後小心收好兩根香。回到了西屋。
靜謐的夜,細雨不知道何時已然停了。鎮子裏除了幾對情侶還在月下依偎而坐。眾人都早已歇息了。連原來幾隻夜裏也不安生的公雞,也是沉醉夢鄉。習習的微風,伴著朗月。撫摸著每一個傷口,搽拭著每一絲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