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本雅明:法蘭克福學派的奇葩(2 / 3)

在本雅明那個年代,傳統的文學早已為自己建築了一道高高的圍牆。身在其中的人們根本無法看清身外世界的樣子。思想廢棄了精神梳理出的確定性,放棄了引申、決斷和推導。他說“法蘭克福學派的最大特點就是找到了能將精神,形象和語言凝結在一起的界麵,那就是夢幻。”這裏的夢幻無法作為無意識的心靈符號出現,它其實是觸手可及的物質對象。再次,夢幻作為與陳腐思維相對立的知識源泉成了本雅明眼中的珍寶。

本雅明的反叛並不是標新立異,而是試圖去貼近日常無法企及的真實。一旦思維模式以轟轟烈烈的方式出現在一個走向墮落的社會,人們就很難看清其中隱藏的危機。他懷揣著高尚的心靈去揭露表麵繁榮的社會所掩蓋的深層次潰敗。比如《單行道》一書中,中心意向就是衰亡④。

換句話說,本雅明的現代性批判理念認為正在走向繁榮的社會本身就藏著走向衰亡的因素。這樣的例子有很多,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對人的自由的限製。早期的本雅明有著出色的形而上學的天賦,然而生活的殘酷迫使他低下頭顱,睜開雙眼直接麵對這個世界。

三、本雅明對法蘭克福學派的貢獻

在文藝批評史上法蘭克福學派無疑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以法蘭克福學派的批評史為例。本雅明對法蘭克福學派的作用和貢獻非常獨特,以至於產生了許多不同的見解。第一種聲音以劉建明為代表,在劉建明自己撰寫的《西方媒介批評史》中他認為法蘭克福學派的文化工業批判理論開始於本雅明,阿多諾和馬爾庫塞;第二種聲音以畢曉梅為代表,她在《〈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的文化傳播思想研究》中指出本雅明隻是法蘭克福學派的邊緣人物;第三種聲音以李岩所為代表,他在《媒介批評 立場 範疇 命題 方式》一書中直接將本雅明排除在法蘭克福學派之外。

三種聲音之所以展開爭論,是因為本雅明與法蘭克福學派之間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曖昧”。或者說,本雅明是在阿多諾等人的努力下才被納入法蘭克福學派的。但是本雅明對於這個學派的貢獻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麵:

第一、本雅明對文化批判理論的開創作用

在法蘭克福學派的媒介批判理論中,霍克海默、阿多諾、馬爾庫塞、哈貝馬斯、本雅明等人,對媒介的控製、意識形態、媒介的操作與控製以及媒介的欺騙性等話題進行了深刻的反思⑤。學術界有眾多社會批判理論,法蘭克福學派的批判理論最有特色,因為這個學派一直都對文化工業的批判揪著不放。本雅明的基本觀點是:大眾文化基本上反文化,文化工業支配著一種矯情的,異化的,肮髒精神內核。文化工業對精神的奴役比早期統治者所用的粗暴方式更加微妙有效。

本雅明提出了藝術性思考的“靈韻”概念。其代表作《機械複製時代的藝術作品》和《講故事的人》都在關注技術發展所帶來的大眾文化的反思和批判。在法蘭克福學派的眾多學者中,本雅明最早的關注到當代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藝術的異化及其對大眾文化的衝擊和損害。他對法蘭克福學派的貢獻體現在另一個層麵上:在該學派對媒介技術和大眾文化的否定性批判浪潮中,本雅明首先發出了不同的聲音,他在學派內部開創了肯定性的話語奇跡⑥。這種思想和認識方法上的開創作用,對於日後文化工業批判理論的發展都有重要作用,法蘭克福學派也因此而變得更加詳實。

第二、本雅明對法蘭克福學派的啟發作用

在現代技術對藝術作品的衝擊方麵,本雅明比本學派其他學者要稍微樂觀一點。比如“靈韻”這個概念,他相信“靈韻”是圍繞在在藝術作品周圍的獨特性,它能讓作品具有“此時此刻”的生命力。“靈韻”的基礎組成部分是不可接近性,對藝術作品的複製可能會造成“靈韻”的喪失。因此“真實性的標準已經不再適合藝術創造”,藝術的總體功能被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