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惹火燒身(中上)(2 / 3)

醉鬼上校表示附和,打了個驚天動地的鼾。

鮑斯特幾人肚子餓得咕咕叫。此時他們隻想要胡蘿卜。

丹尼爾將軍仍不緊不慢地與旁邊的人議論國家大事:“我們剛才談到戈培爾部長。聽說他和東方部羅森堡部長一起向元首遞交了份提案,建議把蘇聯分而治之,就是說,我們隻要蘇聯的百分之十領土,就這個比例,帝國就會得到二百萬平方公裏領土。”

“元首會同意嗎?好像在夏天他說過建立微弱的社會主義邦的意思。”頭發花白的老將軍問道。

丹尼爾連長的伯父仍然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道:

“比如以聖彼得堡為中心,劃出一塊地方,成立北普魯士,把南歐的德意誌人遷移過來。當然也充許一些優秀的、立了戰功的人加入德國籍,比如這位姑娘。你不會拒絕吧?”

“拒絕什麼?”冉妮亞警覺地問道。

“加入德國籍。”白發老將軍搶先回答並調侃道,“這位姑娘,到時候你要好好感謝丹尼爾將軍呀。”

一陣插科打諢與哄堂大笑,笑聲把醉鬼上校也驚醒了,抬了抬朦朧醉眼,試圖掙紮著起來,又無奈地爬在桌子上。

將軍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搭在冉妮亞的肩膀上:“也許我會把她介紹給我的侄子。”鮑斯特心裏一緊,頭皮發麻。

將軍們上樓了,一會派副官下來,邀請三人參加平安夜舞會。“將軍特別邀請這位姑娘參加舞會。”副官強調了一句。

直到此時,他們才知道今晚是平安夜。才注意到屋子裏的鮮花、美酒,裝飾著鬆枝與紅絲帶,是專門為聖誕準備的,而不是師部征用了一家酒吧。聞到久違的火雞味道,胃裏火辣辣的,幾杯酒下去簡直像燃燒。多日的艱辛被恬靜代替,繼而升騰起神聖與期待。

他們步履輕快地跟隨副官走上旋轉樓梯,半道上已經聽到鳥的叫聲。“杜鵑圓舞曲。”鮑斯特輕聲在她耳邊吐出幾個字,生怕把鳥兒驚跑似地。婉轉、嘹亮、悠長,變化無窮的音樂越往上越大。窗戶用床單遮擋,一個金發小夥子在彈鋼琴,旁邊一個黑發黑臉中年人拉著手風琴,兩個佩帶授帶的軍樂團坐在舞池邊鼓起腮幫子吹著長號短號。還有一個人以軍鼓代替架子鼓。一個主持人模樣的人滑稽地打著領結,在人們的碰撞中,一臉神聖地揮動手臂:

“啊!元首,你是歐洲的一盞明燈,

你是溫暖的太陽,你是最亮的那顆星辰,

你把光芒照亮人間……”

昏暗的燈火下一大群人翩翩起舞,同樣數量的男女沿舞池圍繞成一圈,或竊竊私語,或駐足觀看。裏麵有二十多個女子,多半是軍人服務部的俄羅斯姑娘。這裏沒有包廂,唯一顯得尊貴的地方是將軍們的座位前擺著一張茶幾。

副官領著冉妮亞到茶幾跟前,將軍旁邊站著個白俄羅斯美女,給他們斟酒。

冉妮亞坐在黑發和白發將軍中間,黑發將軍端給她一杯紅得不忍心喝的紅酒,介紹說這是法國的高端紅酒。

金發小夥子彈起舒伯特鋼琴作品A大調德國舞曲。冉妮亞抓緊時間飛快地吃了幾塊水果沙拉,她看見站在對麵的修理工和鮑斯特一臉羨慕地幹咂著嘴巴,徒勞地作吞咽動作。她也感覺到站在身邊的白俄女侍一臉鄙薄地撇著嘴角。

“下一個曲子是維也納森林。”領結上來報幕,誇張地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