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惹火燒身(中上)(1 / 3)

丹尼爾將軍一楞,指著鮑斯特,用眼光向別人詢問。

鮑斯特焦急地一口氣說完:

“我是卡爾梅克突擊隊的,我們的隊長是卡爾梅克人。安德裏,米沙,記起來了吧,他倆跟您侄子是好朋友。”

將軍總算記起來了,或者說,至少在表情上記起來了。對旁邊的介紹說,他侄子在53軍45步兵師擔任連長,堅守在中央集團軍冬壁烏帕河西岸。

“你們知道他的營長是誰嗎?”

將軍故意賣了個關子,不經意間瞥了鮑斯特一眼。

鮑斯特接過話茬兒,大聲回答:

“我不止一次聽說過。丹尼爾將軍,不,對不起。丹尼爾中尉的營長是哈羅德上尉,唔,就是帝國宣傳和國民教育部長戈培爾的兒子。”

丹尼爾將軍露出滿意的笑容,當把臉轉向冉妮亞時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女兵?太難得了,簡直是珍稀動物呀。您是東普魯士人?”

女兵搖頭。將軍臉上呈現出捉摸不定的笑容,“波蘭?”

“拉脫維亞人。卡爾梅克突擊隊的翻譯。”鮑斯特搶著回答,他清楚地知道突擊隊並不需要翻譯,他實在無法給女友安排合適的角色。

冉妮亞上前把手伸給將軍,丹尼爾將軍輕吻她的手,聲言他從不親吻波蘭女人的手,因為波蘭女人手上有牛糞味道,惹得其他幾位一陣哄笑。

冉妮亞嫵媚地說,她的手上隻有牛奶味道。大家笑得更起勁了。

“牛奶,讓我嚐嚐。”那位耷拉著頭的上校此時抬起頭,掙紮著在冉妮亞臉上親了一下,又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眯眼對沒說一句話的修理工問道:

“你……你是電線杆呀?”說完端起酒杯朝修理工晃悠了下,大部分酒潑灑在地上了。仰起脖子將剩下的一點酒一飲而盡,又把空酒杯朝修理工亮了亮,重重地杵在桌子上。他又掙紮著倒酒,袖子打翻了杯子,骨碌碌滾到地上,竟然沒破。

當知道修理工是黨衛軍時,他挑釁性地命令揀起杯子。

修理工站著沒動,鮑斯特與冉妮亞不約而同地推了一下,他才不情願地揀起杯子,放在桌子上。

醉鬼又令他倒酒,有人勸阻他,他咕嘟著費了好大勁,自己倒了兩杯酒,把一杯塞到修理工手裏,一手扶著桌子,一手舉起杯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希……希……”“希特勒萬歲!”修理工杯子一碰一飲而盡。

“希——姆萊萬歲。”醉鬼上校搖搖晃晃地點點頭,頭爬在修理工的肩膀上含糊不清地嚷嚷:

“今晚我要與這、這、這位愛莎尼亞姑娘跳舞,我要與俄國人打成一片,首先從俄國女、女人開始,這不違背種族法吧。本來俄國人挺歡迎我們的,可你們黨衛軍一來,他們便參加了遊擊隊。什麼種族法……狗屁。”

有人喝令他住嘴。他果然住嘴了,而且爬在桌子上裝醉了。

修理工忍不住反駁:“至少在我們傑米揚斯克,我們和當地老百姓還是相處不錯的。我們經常得到他們的幫助。”

“你和一個醉鬼較什麼勁呀,再說他也聽不見。”

果然響起鼾聲,一灘口水流到桌子上,黏黏地擴張著。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感歎道:

“這個醉翁平時頭腦清醒得很。是的,1918年我就在烏克蘭。對俄國人必須胡蘿卜加大棒。如果隻有大棒那就會讓我們的戰士多流血。在軍事上力求速戰速決,但在政治上卻幫助斯大林鞏固統治,這是最大的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