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惹火燒身(上)(2 / 2)

“莫斯卡廖夫,你好嗎?”冉妮亞一臉真誠地明知故問。

看守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從前麵返回來個上士,皺著眉頭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修理工剛張口,對方隻一句就把他頂回去了:“這沒有黨衛軍什麼事。”

輪到鮑斯特開口了:“我們是勃蘭登堡突擊隊的,目前屬於61師。她也是。”

“我們也是61師的。給你們五分鍾。”上士語重心長地教導說,“別跟俄國人太近,特別是在黨衛軍麵前。”

戰俘隊伍繼續向南蠕動,冉妮亞與俘虜並排走著,修理工、鮑斯特與上士隨後跟著。

上士說起黨衛軍骷髏師一個排長愛上了白俄羅斯姑娘,被關進集中營的事,鮑斯特向修理工證實此事,對方劇烈地否認了:

“我就是那個師的,據我所知,根本不可能有那個條件。這肯定是對我們黨衛軍的攻擊。”

“你在那裏是什麼職務?”上士一本正經地發問。

“技術軍士長。”修理工不知是計,怔忡地走到坑邊。

“噢,我還以為閣下是軍法官呢。”一把推下坑,或一腳踢下坑,兩者都一樣。

話不投機三句多。修理工故意落在後麵,鮑斯特向他搖晃了一下手,那個上士像沒發現一樣,比畫著手勢與鮑斯特談著什麼。

聽到前麵傳來喊聲,上士向隊首跑去。鮑斯特不無嫉妒地聽著他們的纏綿:

“你知道嗎冉妮亞,我不止一次地夢見你生了個男孩,嘴巴像你,鼻子像我。但你為什麼為法西斯幹事呢?我知道你為你父親的事煩惱,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革命總是吞噬自己的孩子。”

“煩惱?我父親被槍殺,給我僅僅帶來了煩惱?你讓我想起幾年前日軍攻下南京後的一則真實故事:日本兵殺死了一家十口人,然後良心發現,對剩下的最後一個人說,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據說那個日本兵還假惺惺鞠躬,可你們別說鞠躬,連個屁都不放一個。”

撞上了,兩人撞車了。鮑斯特心花還沒來得及怒放,很快泛起了胃酸。冉妮亞與莫斯卡廖夫緊緊擁抱,久久吻別,鮑斯特真想衝上去把兩人的嘴掰開。

上士氣急敗壞跑過來,一把推開莫斯卡廖夫:“已經十五分鍾了。看在上帝的份上……”聲音漸漸遠去,冉妮亞的初戀不時回望,走到很遠後鮑斯特看到上士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冉妮亞抱著雙臂默默無聞,她在等待鮑斯特的尖酸,果然他開口了:“走了,你的情人?”

冉妮亞捋了捋頭發,像沒聽見一樣。鮑斯特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麵。

一陣滾雷般的聲音,幾架機翼、機身和機尾上塗著紅五星的飛機轉眼間飛到頭頂,其中一架離開編隊,徑直向戰俘隊邊俯衝邊發射兩枚火箭彈,拉高時又丟下一顆航空炸彈。

這就是蘇聯的伊爾-2強擊機。震耳欲聾的聲音中,黑色死神在空中兜了個圈子又飛回來,向地麵潑灑彈雨。路上煙霧彌漫,人仰馬翻,鬼哭狼嚎,成為屠宰場。

濃煙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向這邊跑來,飛機又一次俯衝,他抬頭看了眼機頭的方向,在最後一刻順著機頭的方向臥倒,又在第一時間起身繼續奔跑。

不經意間他跑到他倆麵前,眼光很快掃了下躲避在鮑斯特懷裏的冉妮亞,衝鮑斯特點了點頭,飛奔而去。

“抓住他,開槍,快開槍。”追捕者們高喊著。鮑斯特回過神來,推開冉妮亞取下衝鋒槍,她急切地再次撲進他懷裏。

追兵氣喘籲籲地繼續追趕。上士轉過來到跟前看了眼鮑斯特的槍口,冷若冰霜地望了他倆一眼,跟隨而去。

中午稍過,他們坐上半履帶車上路了。細高個上校關切地問道:“你們睡得好吧?吃得還算習慣吧。”兩個半小時後他們經薩羅紮、大德沃爾村,夕陽西下時到達齊赫文。街道上斷垣殘壁隨處可見。一座石頭砌成的二層建築是原冶金廠辦公大樓,現在是第18摩托化師師部。

穿過大門,迎麵飄過來一陣酒香,客廳裏坐著幾位醉眼矇矓的將軍,有一位已經喝得耷拉著頭。一位埋怨細高個來得太遲,對旁邊的歉意地說:

“讓你久等了,丹尼爾-黑尼克陸軍中將。”

鮑斯特一聽喊叫:

“丹尼爾將軍,您好。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