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你且不必憂懷,主子如今在氣頭上,晚間用膳時又該來了。”青蓮入屋子去公文時,瞧見那失魂落魄的人,忍不住勸說道:“您服個軟,主子如何舍得繼續不搭理你?這本也是……咱先說了傷人的話,您說是不?”

床上的人微微垂著眼簾,瞧不清情緒,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不知為何青蓮心神一動,又想起了近日來在眼前出現的分外頻繁的嬌俏丫頭。

起初這丫頭也就是個活潑的人,與雲姑娘還是迥異的,這幾日不知為何越發的相似了起來,青蓮暗暗尋思了一會兒後,心裏盤算著呆會兒要去好好查一下這姑娘的底細。

“葉清符離他們如今如何了?”安清淺未抬頭,啞聲問道。

聽了她的聲音,青蓮手上收拾信報的手一頓,轉身為她倒了杯茶,邊替給她邊道:“主子自然是不會為難了他們的,這些都不必憂心,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說起那葉清和符離,青蓮便覺得頭疼,如今外頭可以說是鬧的不可開交了,皆是主子一人頂著。但畢竟是雲姑娘的人,他們主子自然不會傷著,可那兩位委實難纏呀!

其實這事情解決起來也簡單,隻要雲姑娘願意出麵說一聲便可,但主子卻吩咐過了,任何的煩心事兒都不能鬧到這位主兒跟前來,他自然不能實話實說。

再怎麼的說氣話,主子還是將她護的無微不至,青蓮忍不住又道:“雲姑娘,你若是將心思稍微分點給主子,如今也不至於鬧成這個樣子。主子為了您做了如此諸多,怎麼的就從來比不上外邊的人一絲半點呢?您實在是……”

這話之中多少有點埋怨在裏頭,事到如今了,她心中掛念的還是旁人。

安清淺一聲不吭地受了,從手邊取出一塊玉佩替給他道:“這是軒轅的虎符,你拿著用罷,他們瞧見這塊令牌就不會再瞎折騰了。”

青蓮的聲音頓時窒在了嗓子口,眸光一顫,緊緊凝在了她手心的那塊小牌子上,那玉牌仿若承受了千斤的重量。

這是多少人趨之若鶩的東西,瞧她隨身帶著便可見重視程度,如今卻這般輕易地拿出來給他。

而且也並沒有讓自己交給主子,反倒是讓自己拿著用,雲姑娘是頂清楚主子的脾性的,自然之道若是直接給主子,主子定然是不會肯拿著的。

如今這塊令牌,的確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他歎息了一聲,原來雲姑娘心底都是清楚的,自己一個局外人實在是沒資格這般說三道四,接過了虎符,歉聲道:“方才是我多有得罪了,還請雲姑娘不要往心裏去。”

安清淺搖了搖頭,輕聲道:“你說的本也沒什麼錯處,你如今事物定然多,也不必再我這耗著了,且去忙吧。”

青蓮的確還有一堆事情沒處理完,將虎符妥帖地收拾好了後,朝著她拱了拱拳,便告辭了。

結果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多一會兒主子便吩咐改了幾味藥材,又吩咐人去買了些桂花糕置在了雲姑娘的屋子裏。到了晚間,雖然依舊沉著臉,卻還是吩咐人將膳食置在了雲姑娘的屋子內。

這兩個人,都是變扭家夥呀!青蓮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好笑。

這幾日雖忙,但也有件稀奇事。聽說那個嬌俏的丫鬟偷喝了院子裏的果酒,醉醺醺地又正好碰上了主子,其間詳細他不大清楚,但最終那丫鬟卻是直接被杖責後趕出了府。

當日主子便吩咐了叫人讓林絮月啟程來軒轅近身伺候雲姑娘,聽聞這個消息後雲姑娘難得的一笑,言語之間也有了幾分雀躍,還追問了紅蓮的蹤跡。

他隻得含糊不清地糊弄過去了,總不能說,紅蓮呀?可不正是因著你如今不知道在哪個兒地呢……

青蓮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想著主子一直笑話雲姑娘家賊難防,但家賊是家賊,應著偏愛才能為非作歹,若是換做了旁人,卻是半點情麵都不留呀!

如此也好,自個兒也不必去調查那丫鬟的底細了。果然,主子和雲姑娘的事情他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