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售愛情(1 / 3)

出售愛情

淺緋·甜心情正濃

作者:岩西朵

前言:我把我的愛情和憂傷掛在牆上展覽,並且出售。

(一)愛是一件難事

剛踏進屋一本雜誌就被憤怒的扔在腳邊,沈由躬身拾起,版麵上是自己跟名媛出雙入對的新聞,他看著麵前端坐在輪椅上來興師問罪的女子,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額頭。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扯鬆領帶,懶懶回答:“我每天要應酬那麼多事,回到家你能讓我休息一下嗎?!”

女子輕蔑的扯了扯嘴角:“應酬女人吧,欺負我是個殘廢就拿你沒辦法,然後明目張膽的在外頭跟韓桐喻勾勾搭搭,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白葉你夠了。”他煩躁低咆,不想聽她嘴裏吐出任何尖酸刻薄的詞語,甚至連一句話也不願跟她說,因為那隻會激化爭吵,他幹脆不予理會轉身進了屋。留白葉幹瞪在客廳,一個人胡思亂想著跟自己過不去,久久後,她將那本雜誌扔進垃圾桶,驅著輪椅進房,看著筆直躺在床上的男人,她挑事兒問:“你就這麼煩我?”

沈由連眼都不抬當她不存在,白葉最受不了被漠視,咬唇道:“沈由,我要洗澡。”

即使她再如何鬧騰,隻要有任何需求他都會去做,比如此刻,沈由終於睜開眼,起身進浴室放好了水,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白葉順勢圈住他脖頸,盯著他繃緊的冷顏嗔罵了句:“就會冷暴力。”

他沒理會,自顧將她放進浴缸,淡淡說:“洗好了叫我。”

然而她卻勾著他脖子不放,沈由被迫弓著身冷斥:“撒手。”

“沈由,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兒。”

他冷笑:“我對你不好麼?”

白葉被這反問一噎,他的確對她好,自從她嫁給他以來,他全心全意照顧她的衣食起居,可是這種好就仿佛贖罪般,因為他酒後駕車衝下了懸崖,自己受了點兒輕傷卻害得白葉終身殘疾,所以他就娶了她。

可他不愛她,他愛的人是韓桐喻,白葉知道,才會每次看到他們倆來往時像妒婦一樣計較。

舉行婚禮那天,她說:“沈由,能試著愛我嗎?”

他一身禮服背光而立,抬起手有些遲疑的落在她肩頭,鄭重道:“我會好好照顧你。”

白葉垂下頭,默默咬緊唇不語,這段用雙腿換來的婚姻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感情,她明知道卻仍然堅持,她以為日久便會生情,而事實不僅沒有還令他對自己心生厭煩。連睡覺時他都皺著眉,白葉每晚都失眠,在黑暗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然後抬手輕輕撫平他眉心的褶皺,細語:“沈由,愛我就那麼難嗎?”

他睡得不安,轉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白葉便望著他的後腦勺發呆,直到天色漸明她才朦朧睡去。再醒來時沈由已經去上班了,床頭櫃放著一杯牛奶和三明治,白葉食不知味的吃完,又重新把頭悶進被褥裏,殘疾讓她每天都這樣坐以待斃。

(二)才子負了佳人心

方浩明過來的時候白葉正在繪畫上油彩,陽光靜謐灑進窗,她從畫板後探出頭招呼:“方醫生你來啦。”

“嗯。”他笑露皓齒,在玄關處換了拖鞋,放下鑰匙走過去:“差不多快完成了吧?”

白葉放下筆,拿毛巾擦拭指尖的顏料,盯著自己傑作中那個偉岸的背影,洋洋自得問:“帥吧?!”

方浩明微笑著點頭,轉到她身後扶住輪椅說:“帶你出去透透氣。”

收了沈由那麼高一筆薪水,他這個家庭醫生當然要盡心盡力,拿來張小毯子蓋在她腿上,白葉嗤笑:“沈由又不在,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他白她一眼,忽地沉聲問:“葉子,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白葉靜靜注視他良久,警告般開口:“別說些我不愛聽的話。”

聞言他隻能識趣的閉嘴,推著她出門透氣,心底卻歎息她為何如此固執,用一紙婚約來束縛那個並不愛她的男人,然後忍受那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在各種酒會派對上出雙入對,明裏打著雙方合作投資的旗號出席,實則早被諸位公認是商業場上的才子佳人。

每個人都以為,沈由和韓桐喻會結為連理,鑄成一段好姻緣。卻不料才子突然負了佳人心,毫無預兆之下低調結了婚,令不少曾豔羨他倆的人扼腕歎息。

沈由端著香檳站在落地窗前發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連韓桐喻什麼時候來到身邊都不曾發覺,她吟笑著與他碰杯,發出來的清脆聲響擾他回過神。

“一個人躲在這裏想什麼呢,害我幫你擋了不少酒。”

他低頭淺笑,隨手把香檳擱在桌案上,客氣道:“辛苦你了,我得先走。”

“喂。”她急忙拉住他手臂:“今晚就不能留下陪我嗎?”

“我不是一整天都陪著你麼。”

她上前幾乎貼著他,柔情似水說:“我在酒店開了房,好嗎?”

他嘴角揚起一個弧,湊近韓桐喻耳邊輕應:“好啊。”

可如此良辰美景卻被白葉一通接一通的電話攪得不安寧,他心煩的喝掉一杯酒,將手機調成靜音,等韓桐喻從浴室出來,他望了眼不斷閃爍的屏幕,於是關了機。

韓桐喻走過去,雙臂掛在他的脖頸上嬌笑:“去洗澡吧。”

然而這個舉動,卻讓他想起了白葉,可憐巴巴對他說:“沈由,我要洗澡。”

該死的,他被那個女人磨得快要精神分裂了,仿佛泄氣般噙住韓桐喻的唇,一陣鋪天蓋地的親吻又讓他想起白葉死皮賴臉纏著他索吻的情形,女孩子家也不知道害臊,屢屢在他抱她行動時趁機親他的臉頰啃他的脖子。她想吻他的唇,都被他偏頭躲開,然後她就報複性地在他頸項咬一口。

突然感覺脖子一疼,原來是韓桐喻見他在關鍵時刻走神便咬了一口,沈由猛地拽住她滑進自己褲腰裏的手:“我必須得回去。”

說完匆匆拎著外套走了,韓桐喻靠在落地窗前,望著他步入夜色中偉岸的背影,心底空寂而落寞,唯記得他曾說:“我愛的是你,娶她是身不由己。”

僅此一句,她便心甘情願退到他身後,哪怕毫無名分也甘之如飴。

隻要他愛的是自己,妻子或情人又有什麼關係,盡管她曾是多麼驕傲的女子,但終究驕傲不過愛情。

(三)我忍你很久了

聽見轉動門把的聲音,白葉咬緊牙關,狠狠把自己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苦肉計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隻有看到沈由緊張的樣子,白葉才會覺得他是在乎她的。

因此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把右手給摔骨折了,白葉蒼白著臉久久沒能回過神,就為了引起沈由的在意,壓根兒沒想到那一摔的後果會這麼嚴重,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幾乎是哆嗦著問方浩明:“我以後還能畫畫嗎?”

他輕輕托起那隻打了石膏的手臂,白她一眼道:“連骨折都治不痊愈我還當什麼醫生。”繼而扭頭對沈由涼涼叮囑:“她現在手腳都不方便,你最好早點回家,不然哪天全殘了。”

沈由蹙起眉,一直對這個方浩明沒有好感,臉上永遠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德性,每句話都連諷帶刺,之所以答應聘請他來家裏就診完全是看在白葉的麵子上,好歹他也是付他薪水的主兒,偏偏方浩明還給他擺譜,好吧,就當這家夥是以白葉朋友的身份抱不平,沈由忍了,對白葉說:“明天我給你請個看護。”

聞言方明浩重重合上病曆表,餘光掃過沈由,冷冷扯了扯嘴角諷刺:“把自己的老婆給別人照顧啊,你嫌煩不如叫她改嫁,省事兒。”

沈由黑眸一寒:“方浩明,我忍你很久了。”

“沈老板,我也忍你很久了,你在外麵鬼混把自己老婆放在家裏不管不顧,知不知道她的手有多珍貴?”方浩明譏笑:“你這種人怎麼會知道,你連她這兩年在籌備畫展都不知道。”

他每天早出晚歸,甚至沒在乎過行動不便的她平日那麼長的時光一個人如何打發,身為丈夫,竟還不如她一個朋友醫生。

在藥房取了藥,又到方浩明辦公室了解每日的用藥劑量,方浩明從抽屜拿出一小瓶安眠藥遞過去,淡淡說:“這個每晚睡前服半粒。”

“安眠藥?”

見沈由一副茫然的表情,方浩明對他露出慣性的譏嘲:“分床睡的嗎?你不知道她每天晚上失眠啊!”

沈由再度被噎,這次卻因為理虧不做反駁,拿了藥大步邁出辦公室,分分鍾都不願忍受方浩明那張刻薄的麵容。

也許是出於愧疚,那段時間沈由休了假在家裏照顧她,白葉仗著自己行動不便,吃飯喝水都讓沈由一勺一勺喂,她吧唧吧唧吃得特別香。沈由熱了杯牛奶,將半粒安眠藥溶在杯子裏,端到白葉嘴邊:“喝掉睡覺了。”

她咕噥一口氣喝完,沈由擱下杯子,俯身將她抱上床。無奈被白葉拽住領帶直不起身,他想掰開她的手,蹙眉道:“別纏著了讓我換件衣服。”

“沈由。”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睜著無辜的大眼期待的望著他:“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吧?”

他怔愣,繼而淡漠開口:“難道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麼?!”既領了證也擺了席。

白葉咬緊唇,臉紅心跳且不知廉恥說:“你要了我吧!”

之所以沒臉沒皮說出這番話,是因為那日方浩明載她去河浦一角吃涼糕時,看見沈由攬著韓桐喻進了酒店,然後她不斷給他打電話,情緒不受控製前被方浩明製止,淩厲訓斥:“他和韓桐喻的關係你早就心知肚明,開房上床多麼自然的事情,若不是因為那次意外你也不可能介入到他們之間,既然當初執意嫁給他就該料到沈由會出軌,我還以為,你早就做好了準備忍受他去愛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