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東省,轅門,夜深人靜之時。
一座廣闊的殿堂內,一個身著金色長袍的人盤腿坐在了中央。他兩眼緊閉,雙手平放在胸前,不時上下翻移,至於他的身上,接連不斷冒出了一團又一團的熱氣。
此人正是轅門門主軒轅無塵,如今,他正在運功療傷。
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前那個血雨腥風的晚上,軒轅無塵與血刀爭鬥時,眼看就要將對方拿下,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黑夜中突然竄出幾道神秘的影子,對他圍而攻之。
軒轅無塵猝不及防,被其中一道人影咬了一口,並讓對方把血刀奪走了。
當時這點小傷,軒轅無塵並沒有在意,認為以自己的修為,傷口很快就會愈合了。然而回到轅門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被某種異物滲入,身體越發寒冷,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這幾日,軒轅無塵都在這座殿堂內運功療養,自然是要用玄功把體內的毒素逼出來。
此刻,軒轅無塵雙手一沉,豁地睜開雙眼。隻見他體表光華一閃,一團幽紅的血水從口中竄了出來,射在了對麵一根金碧輝煌的柱子上。
頓時,那根金柱發出“滋”一陣聲響,竟被生生腐蝕掉了一部分,出現了一個幽黑的坑洞。
這幕下,軒轅無塵不由在心中感慨:好毒的毒血,幸好及時逼了出來,不然老夫就要陰溝裏翻船了。
心念完後,軒轅無塵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陰沉之光,腦海浮現出來一個問題:那晚突然出現的那幫人,那個咬了自己的人……是誰?
就在這時,空曠的殿堂內,由遠及近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軒轅無塵止住思緒,皺眉望去,隻見自己的小兒子軒轅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靖兒,我早已下了嚴令,這幾日我閉關修煉,誰也不許來打攪。你貿然闖進來,好大的膽兒啊!”軒轅無塵斥責道。
軒轅靖停下腳步,看著父親,不以為意說道:“聽說父親受傷了,作為孩兒,理應盡一份孝心,所以特地來看看。”
軒轅無塵聽後,即刻道出了兩個字:“胡扯!”
“胡扯嗎?”軒轅靖一臉悠然說道:“既然是胡扯,父親為何要這麼激動呢?還有,那是什麼。”說完,軒轅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一根金色的柱子,那上麵有一個醜陋的坑洞,正是前夕被軒轅無塵吐出的毒血腐蝕後遺留下來的。
軒轅無塵並沒有去看,而是盯著軒轅靖冷哼一聲,道:“就算我受了傷,也不用你來操心,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最好現在離開這裏。”
聲音傳來,軒轅靖並沒有依話行事,而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可是孩兒現在還不想走。”
“靖兒,你今朝好大的膽!”語出的同時,軒轅無塵的麵目湧現了怒色。
“是嗎?原來今天我的膽子很大呀?”軒轅靖毫無懼色,而是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道:“大概是因為我知道了,父親剛才運功逼毒,雖然最終把毒逼了出來,但也耗損了不少精力。現在,大概是父親最虛弱的時候吧。”
聽到這話,軒轅無塵終於覺察到了兒子的異樣。他直直盯著軒轅靖,情緒反而“平靜”下來,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孩兒不想幹什麼,隻是覺得,父親已經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那麼久,難道屁股不疼嗎?孩兒願盡孝道,替父親分憂解難,坐上那個位置。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你說什麼?”軒轅無塵緊皺眉頭問了一聲。他之所以發問,並不是沒有聽清軒轅靖的話,而是還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在剛才那一刻,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我說,軒轅無塵,我想取而代之,坐上你的位子,成為新一任的轅……”
“放肆!”軒轅靖還沒說完,軒轅無塵便忍不住怒吼了一聲。
聲音入耳,軒轅靖看著父親,但笑不語。
雖然兩人的對話中,一直是軒轅無塵在吼在叫,但他的樣子,顯然亂了分寸。所以從氣勢上來說,反而是軒轅靖要強盛一些。
軒轅無塵意識到了這點,此時,他緩和了一下情緒,麵生一份不屑之色,道出了三個字:“就憑你?”
“對呀,就憑我。”軒轅靖雙手負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父親,你可知道你閉關養傷的這幾天,轅門發生了很多事情。二哥失蹤了,你的幾名心腹手下也已經去地府報道了,整個轅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從始至終,沒有人向你報告這些事情……因為有很多人都認為,如今的轅門到了危難時刻,需要重新選一個人出來主持大局,而那個人,自然就是我。”
聽到這些話語,軒轅無塵已經想到了什麼,他的心頓時癟涼癟涼的,仿佛一把利刃刺進了心髒,痛,揪心的劇痛!
‘他可是我的兒啊,我親生的兒啊,他怎麼能夠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軒轅無塵在心中悲哀念著這份事實,隨後,他腦海一閃,猛然想到了什麼,不由盯著軒轅靖問道:“在我們父子反目成仇之前,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修兒是不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