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什麼時候才能醒(1 / 2)

清晨。

血刀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不大不小的石室內。他不由立起身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整個石室空蕩蕩的,不過裏麵的布置他卻十分熟悉,這是天宗的療養室,以前他的下屬受傷後,都會被安置在這裏,沒想到今朝自己卻躺在這兒了。

思緒到這,血刀苦笑一聲,便下了床。隨後,他走出了石室。

在外邊把守的天宗弟子見狀,麵色一喜道:“組長,你醒了。”

“宗主呢?”血刀問了一聲

“在島上。”

聽到這個回話,血刀便不再說什麼了,朝著一方邁動了腳步。

今天早晨的天氣很涼爽,無名島上刮起了一陣又一陣輕快的風。葉翔站在小島的東麵,雙手負立,目光深邃望著湘江的滔滔奔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聲響,葉翔回過神來,轉身看去,隻見血刀步了過來。

待到走近時,血刀停下腳步,恭敬叫了聲:“宗主。”

葉翔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出了兩個字:“別動。”說完,便麵朝著血刀彎下了身子。

這幕下,血刀麵色一驚,道:“宗主,你……”

葉翔並不言語,朝著血刀連拜了三下,隨後,他略有感觸道:“在粵東省的那個晚上,你帶領弟兄們為我拚命時,我心中就立下了這麼一個誓言,如果有人能夠活著回來,我一定當著他的麵,連拜三下。”

血刀聽後,心生一份感動,道:“宗主,為你拚命是我們的份內之事,你不必這樣的。”

“怎麼?是不是覺得老大不應該拜小弟,這樣就會失去一種威信。”葉翔笑了一下,拍了拍血刀肩膀,道:“可我立下了那麼一個誓言,在當時那種情景下,打心底立下的誓言。雖然它隻有我一個人知曉,但我不會因為這個原因,事後就不去履行它。否則,我就違心了。”

“宗主,恕屬下冒昧說一句,你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難免會做違心的事,這沒什麼。”血刀開口道。

葉翔點了點頭,道:“的確,或許吧。”隨後,他仰起頭,望著奔流不息的湘江,忽然奇怪說道:“一個人頭天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但第二天就遭人殺害,錢被歹徒搶了,那麼它中五百萬這件事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一位父親從小就用打罵教育自己的孩子,最後他的孩子考上了全國最著名的大學,人人往往隻看到這個渺小的結果,卻不去想,那位父親的教育方式是否給孩子心裏留下了陰影?是否會使親情喪失一份難能可貴的溫馨?極端的教育方式造就了太強的功利心,而強烈的功利心很容易淪為一種變態的虛榮,讓人道德觀點扭曲,從而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盡管他的孩子考上了最好的大學,但誰又能保證,他最後能夠組建出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從這點上看,那位父親的教育方式,真的對嗎?作為一個老大,保持威信固然重要……”說到這,葉翔看向血刀,道:“但為了所謂的威信,將手下當棋子一樣擺布,永遠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麼的裝逼。就真的能讓小弟們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為他賣命麼,這樣的老大,配讓小弟給他賣命嗎?”

聽到這,血刀怔了一下,他感覺今日的宗主與往日大有不同。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語氣異常的真誠,讓血刀心中隻有一個想法:老大真好。

這時,葉翔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血刀,經曆了那麼生生死死,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世上很多東西,其實都隻不過是片片浮雲……也可以這麼說,這個世上,什麼都是假的,唯有這裏是真的。”說完,葉翔指了指自己的心。

“心?”血刀口中念了一聲,麵生一絲疑惑。

“對,心。”葉翔略有感慨說道:“宇宙何其廣大,這個世界又是何其的玄妙,非人力所能堪比。一個人,就算造就再大的輝煌,相對於宇宙而言,也不過是一粒渺小的塵埃罷了。而唯一能夠超脫宇宙,淩駕於天地萬物之上,則是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道’,自己的‘真’,而道與真則來源於本心。我的心告訴我,遵守那個誓言比宗主的威信重要,所以我就毫不猶豫的朝你拜了三下。雖然目前,我並不能把功名利祿看得和浮雲一般輕,但我最大的追求已不是功名利祿,而是這四個字,事不違心。”

聽完,血刀略有所思了一下,隨後道:“多謝宗主教誨。”

聲音傳入耳中,葉翔笑著擺了擺頭道:“我不是在和你講道理,隻不過今天望著這片江水,回憶了很多事情,心中有許多感慨罷了。然後,正想找個人說話的時候,你正好來了,算起來,咱們兩個還蠻有緣分的。好了,不談這些了。”聲落,葉翔不再說話,而是端正身子,一臉平和直視著前方。

血刀默默站在一旁,隨著宗主的目光,也看向了眼前廣闊的江麵。

時光緩而有序的流逝,不知不覺的,便過去了幾分鍾。

“宗主,我們的麵前隻有一片江水,你卻看得這麼入神。屬下有些不明白,你在看些什麼?”血刀打破沉默,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