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明樹的妥協(1 / 2)

他的話句句敲在我的心坎上,我被他的坦誠打動了,一個值得人尊敬的前輩,沒有枯燥教條的說教,卻通過講述自己的親身經曆,讓我自己做人生中的決定,我沒有理由不動搖。

我感激的對陸律師說:“謝謝你陸律師能對我講這些,我想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那我就覺得欣慰了,人生如小馬過河,水深水淺,自己趟一趟才清楚,但對晚輩說一說自己總結出的人生經驗,有種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興奮感,哈哈。”

他爽朗的笑起來,那笑容裏包含了處事不驚的淡定,我也笑了起來,笑裏帶著希望。

我在考慮,是不是應該主動約沈皓軒談一談。

跋涉過擁堵不堪的道路,終於到了崔連磊律師事務所的門口,和陸律師揮手告別後,我撥通明樹的手機。

“喂。”

“喂,周律師,我是寧書啊。”

“我知道。”他的口氣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陌生。

“我想找你談談。”

“我現在沒空,我正在所裏接待當事人。”

“我就在你們所門口。”

他沉默了半晌,泄氣似的說:“那你等會。”

這是我頭次來明樹所在的律所,我站在路邊抬起頭仔細打量著,最近經常和律師打交道,對江城的律師事務所情況大體有了了解。在這個國際大都市裏,每家律師事務所的體製和風格不盡相同,在涉外、專利和私募股權等領域有業務的律所,往往是律師精英雲集的地方。公司製的律所不太喜歡特立獨行的律師,較偏愛循規蹈矩,踏踏實實幹活的那種人,通常的模式是做所裏的案件,從所裏領工資,而所裏的案源往往是靠人脈甚廣的合夥人找來的。如果律師自己在外麵接案子做,那麼通常要給所裏交相當高的一筆費用。

一般業外人士所指的律師事務所,是一種比較多見的模式,律師自己找案源,自己單獨辦案,上下班製度非常自由,嚴格說,沒有上下班製度,你隨時可以來,隨時可以走。

明樹所在的律所,處在丁香路上一套一上二的門麵房裏,房子是主任崔連磊的私人財產,崔連磊年近六旬,在江城小有名氣,但這個所的整體情況就差強人意了。與華天所相比,好比一個是得過且過的落後分子,另一個是在市場化潮流中勇往直前的進步青年,單從兩個所處在的地理位置和辦公用房的格局上,便能端倪出一二。

明樹已經在在這家律所待了四年,一直給崔連磊做助理,領著不多不少的工資,平平淡淡的,無功無過。我在路邊上來回徘徊,思考如何向他開口談及子佩的事,畢竟昨晚他爽約了。

“寧書。”他站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喊我道。

“周律師,我……”我走近他,難以啟齒。

“是關於子佩?如果你找我是因為她,那就不要再費口舌了。”他滿臉倦意的望著我,“我真的很忙,對不起。”

“周律師,難道你現在對子佩徹底不管不問了嗎?你對她絲毫沒有感情了嗎?”

“寧書,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周明樹不是一個腳踏兩隻船,拖泥帶水的男人,不屬於我的,我絕不應該再去碰,既然過去了,就讓它徹底忘卻吧。”

我咬了咬嘴唇,“你說的對,我的要求太過分了,但我希望你知道子佩懷孕了,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待在我那,孩子的父親都沒來接她,我今早出來忙到現在,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子佩她一個人是不會好好吃飯的。”

明樹不吱聲了,我哀求道:“子佩一直跟我拗著,說見到你才說出事情的原委,她和我一樣,都是從外地來的女孩子,父母不在身邊,遇到點事情全指望著朋友。就算你不把她當朋友了,你可憐可憐她總可以吧,也可憐可憐我的心情,我隻想有你的幫助,知道在子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勞煩你,這樣可以嗎?”

“寧書,我必須體諒小靜的心情,而且我認為小靜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

“這樣吧,明天早上我把子佩帶到你所裏來,七點鍾可以嗎?完事了我還得去報社上班。”

“好吧”,他勉強同意了,“到所裏來最好了,隻當是來谘詢的市民了。”

“好薄情寡義,分手沒多久,就把前女友當陌生人了,虧你上次在咖啡店跟我說那一套一套的話,我被你感動的就差哭了,沒想到律師煽情起來,功力也上乘。”我對他有些惱火,輕飄飄的說:“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