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來了。她穿著一身青灰的衣裳。帶淺淺笑意。
“你來了。”蘇暗香欲起身。玉娘忙上前握住她手,“姑母勿客氣。”自己坐於一側的榻上。
“我不過是出去了一會。秋華就來了。方才我不在,你們都說什麼悄悄話了。”
蘇暗香微笑,“你這般心思純淨,怎有興趣聽這些家長裏短的?”
玉娘笑盈盈,“活著本就是一種修行。姑母這次返家,我才知自己六根未淨。”
“此話何出?”蘇暗香略好奇。
玉娘緩緩道,“姑母有所不知,我獨居靜地二十年有餘。自以為心已削發。六根已淨。未料仍有牽絆。”
“姐姐有何牽絆?”沈二娘問。
“塵緣未斷。”玉娘略有深意地望著沈秋華。
沈秋華素不喜聽這些因緣大道的,忙打住,“妹妹真是大俗人一個。姐姐說的話我一句未聽懂。”
玉娘話在口中,咽了下去。
隻問了一句,“妹妹昔日與我說的那些玄幻夢境,可是真?”
深秋華反應片刻,“哦,是,自然是真。怎的,姐姐有所見地?”
玉娘道,“見地談不上。不過確實有幾句話,囑咐妹妹。”
“何話?姐姐說來。”
玉娘麵目凝重,“妹妹切記,日後萬事勿性情用事。”
沈秋華還真以為她有什麼好的建議,聽見又是這種虛理,就懶得再聽了。
“罷了,姐姐不必說了。我這性子姐姐又不是不知。”
玉娘苦苦一笑。
“也罷。因緣各自了。”
蘇暗香倒是聽得有趣,她這個年紀,聽什麼做什麼,都是以有趣,沒趣區分。
“秋華不喜聽這些,我喜。玉娘可否將你所知所感說來聽聽。那玄幻夢境又是怎麼一回事?”
見姑母這樣說,沈秋華方改口,“姑母冤枉了。我可未說不喜聽這些。那玄幻夢境也是我與姐姐說的,見她心靜,看事情透。”
玉娘見沈秋華還似孩子般辯口,隻覺好笑。
“妹妹這嘴真是。誰也說不過你。那你與姑母說,那夢境一事。”
沈秋華麵露得意,“自然。”
轉眼,麵色變了,說起夢境之事。
“我自幼年就常做怪夢。夢見,說來也怪,常夢見同一個男人。”
“我可不是思春,那夢確實是怪異。那夢中男子,和世恒,竟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