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還被無情傷
5
晚涼又取了些上等的首飾。用緞布包好，放於紅木盒。
回了花間舞去。
龜奴見她與大娘熟識，所乘車馬富麗華貴，未通報，請於內。
請至雅座，“娘子稍候。大娘在教導新倌人。”照賓客席標準，上了茶點。
晚涼獨坐著，見四處不時有男子的目光朝自己瞟來。隻好一直低頭喝茶。
喝完半壺茶水，蘇大娘方現身。“怠慢了我的好妹妹。”如一陣風，一個抬眼，她已至身邊。
“妹妹來多久了，小廝們也不通報聲。見我教訓那些不成器的東西，不敢吱聲。”她得意地笑出聲來。
“那些新人如何？”
“竟沒有一個，有你十分之一的資質。”
小蔓笑而不語。
“大娘說的可是實話。從你打小，我就看好。小時最倔強的是你，不少受打罵。”蘇大娘瞟了小蔓一眼，繼續道，“最聰慧的也是你。那些姑娘，不知我為何常訓罰她們。覺得我毒辣無情。我知你清楚。似你這般聰明通透。若還呆在花間舞，日子也過得瀟灑。”
聽大娘如此說，她竟真有那麼一瞬的衝動。獨開的花無意思，須在花叢中鬥鬥才好。
“大娘抬舉。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不守規矩的，遲早要被旁人收拾。大娘是麵狠心善。不似那些偽君子。”
“小蔓感激不盡，那幾年，得您的悉心照拂。”
蘇大娘見小蔓如此，笑意盈盈。
“你明白大娘的苦心就好。如今你貴為夫人。大娘心裏，有麵兒。”
小蔓微笑。
“我與老爺說來此與大娘敘敘。他必讓我帶些禮品。一些平常首飾，贈予大娘，望報之前的照拂之恩。”
說著，從桌上取了木盒，雙手托遞於大娘。
蘇大娘麵露猶豫。
“媽媽請一定收下。”小蔓眼含真情。
蘇大娘收了禮品，低頭，笑笑，道，“我提那惜花做領事。因不忘與你的情分。我果真未看錯人。”
小蔓莞爾。
“有一事還需求大娘幫助？”
“歐？說來。”
“我欲贖了寶珠姑娘。”
“何為？”
“小蔓不敢欺瞞大娘。我見那寶珠，早已心飛在漢。強逼接客，怕不是良計。二，聽她與我講那些故事，悲中見得，仍流露不少真性情。”
“似她這類女子，柔且柔，剛來也剛。媽媽你閱人無數，知鐵了心的最不易調教。不如我買了去，留府中做個樂妓。也能因她能常掛念著這裏。”
“她不是已答應迎客了麼？”蘇大娘不解。
小蔓忽而一笑。“媽媽你先應了我。我請您看一場好戲。”
蘇大娘知小蔓本性良善，卻也最善心計。這點深得她心。
“還能如何，免費的戲哪有不看的道理。”
相視一笑。
已到酉時。客愈來愈多。廳中席已坐滿。二樓也坐了大半。吃茶的吃茶，聽曲的聽曲。少有些貴客會點花中仙作舞助樂。惜花見大娘與小蔓聊得盡興。自己一人負責照管樓中事務，怕力不從心，多叫了幾個護院四下巡視。
蘇大娘難得閑一刻。
與小蔓一直說笑不止。
不一會兒，那王大官人下來了。惜花問，“大官人怎麼這會子就下來了？
大官人道，“盡興即可。”
惜花見他麵色紅潤，笑意盈盈，不再揣度。送至門口。
大官人剛走，她便上樓去，至寶珠姑娘的雅閣前。
“寶珠妹妹。”喊了幾聲。
寶珠擦了擦額上的汗，整好發冠，“惜花姐姐有何事？”
“無事，見大官人剛走。我來看看妹妹。”
“姐姐請進。”
惜花方進屋內。
先見寶珠席地而坐。四下裏，暗暗又瀏覽了一番。
“妹妹勞累了。”說完轉身離開了。
待惜花出去，寶珠癱在地。
腦海中閃過許多的事。。
走至外麵廊上，穿過欄杆，見小蔓依然在廳中。心中生起不知是愧疚還是疼痛。
掩麵淚流。
蘇大娘見大官人早早已出去。對小蔓道，“這是為何，怎麼大官人早早就走了。”
“娘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小蔓道，“媽媽勿急，好戲在後頭。”
“客來。”門口龜奴高聲喊道。
進來的是一個滿麵青紫的年輕男子。
“這窮書生怎麼來了。”蘇大娘正欲驅趕。小蔓卻攔下。
“媽媽，不可。”
“給女兒個薄麵。”
蘇大娘隻好作罷。
惜花見那書生過來，便欲走近，驅趕，被小蔓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