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西廊,席禦禾背著小溪一路走到正門前,不遠處梁氏正詫異的望著背上的小溪沒了話語。小溪從席禦禾背上下來,拖著沉重的腳鏈走到梁氏跟前,道了聲娘親。或許是女兒即將出嫁,亦或許是別的,梁氏此番看上去神色有些悲涼,她從手上褪下一對銀鐲給小溪戴上:“你即將是有夫君的人了,嫁過去後別再這麼耍性子。”小溪聽聞後點了點頭,梁氏最終落淚。
三丈長的婚服拖尾在走下石階時特別耀眼醒目,將新娘襯得雍容高貴,那婚服外披上繡著的龍鳳在烈日下栩栩如生。熱鬧的嘈雜蓋過玄鐵鏈拖過石階的聲音。指尖猛然一疼,白而纖細的手從梁氏手裏接過小溪,道了句:“夫人,久等了。”此時澈天夏一身大紅色的婚服襯得整個人更是白皙溫和,一張絕色容貌更是蓋過了新娘。
那纖細手指的主人明顯剛才用力握了下小溪的手,見小溪抬頭看向自己,笑笑地便牽著小溪走下那一節節石階,最後登上合歡馬車雙雙一並坐下。合歡馬車四周的帷幔被喜娘一一放了下來。席盛安走到帷幔邊對小溪說道:“嫁過去後就不用回門了,路那麼遠,你就在澈府好好養身子,有空了再回來探望你娘。”
小溪心裏一涼,憤然拉起帷幔對上席盛安那一張臉,說道:“爹爹請放心,女兒以後就算死了也絕對不會再踏入席府半步!”席盛安一時震住,還未反應過來,合歡車載著小溪緩緩離去。
梁氏接過丫鬟手裏端著的一盆水對著馬車走遠的地方潑了出去。席禦禾看著走遠的合歡車,輕歎一聲後便轉身回了席府。席禦緹見也沒什麼好看並跟著席禦禾轉身回去。
倒是席府的廚房裏,李媽手裏握著的羅帕獨自擦了一遍又一遍的淚水,閑在門口抽著水煙的老陳見狀嚷著:“別哭了!人家阿澈回家娶妻是好事,你說你哭個什麼勁!”順手將水煙筒靠著門檻敲了敲,繼續抽上。
“你倒是沒心沒肺,阿澈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轉眼又走了,你不知道娶了媳婦就有了家,以後阿澈就不會回來了!”說罷越想越難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直往外湧。
“不回來倒好!難道你還想阿澈一輩子當個燒火的不成?”對於老陳剛才的那話,李媽無言以對,若再講下去更是難受,於是隻得話題一轉:“今天也確實是個好日子,少小姐也在今天出嫁,要是阿澈娶的是少小姐那多好!”
陳叔不以為然:“不見得有多好,老爺可不是省油的燈!做席府的女婿,可沒那麼簡單!”
“好像也有道理。”李媽轉念一想,說:“聽說少小姐的夫君長得可真是風流倜儻,說是少小姐還美上三分,你見過嗎?”
老陳白了李媽一眼,說:“我就一席府廚房的夥計,又怎麼見得到那麼貴重的人?”似乎又想起什麼,繼續說下去:“不過聽那些小丫頭們說,少姑爺家裏隻剩下他一個獨子,雙親都去逝了。”
“誒。。。同是可憐的人,隻希望少小姐嫁過去會過得好些。”李媽感歎道。
“是啊。。。”
偌大的廚房裏,所有雜役都出去看熱鬧去了,隻剩下兩人談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