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當日,席盛安來到水牢問小溪:“你是自己嫁過去?還是鎖過去?”語氣裏不容拒絕。
許久,小溪緩緩妥協道:“我願意出嫁,不鬧了。”席盛安聽到時有那麼一絲驚訝,卻也沒說什麼,隨即吩咐跟來的家奴把小溪從水牢裏撈了上來。
回到聽風苑,丫鬟們伺候小溪把身上黏濕的婚服換下,從而換上早已備好的另一套婚服。攏長而寬大的袖口處用繡著金竹,羅裙上用五彩金絲繡了朵朵並蒂蓮花,妝台上擺著重新製成的如意嵌珠冠。
當小溪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裏的人影時,心裏有些淒涼的厲害,也不知是喜亦或是悲,又或者是聽天由命。
吉時一到,迎親的隊伍正從望春樓往席府走來,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裏,最前麵四人舉牌,後麵八位每人手抱一半人高的大鼓,走一段拍一段,鼓聲震耳。後頭跟著的便是迎親的合歡馬車,六尺高的合歡馬車堂皇而精致,車蓋碩大,頂端尖銳突起,四邊稍微上卷,四角懸掛著鹿紋玉璧,帷幔卷起用銅勾定住。
那些一早趕來望春樓吃流水宴的百姓見狀紛紛停下筷子跟在迎親隊伍後麵看熱鬧去了。一路上引來很多圍觀的百姓,幾乎是站滿了整個街道,那些臨近街道的茶鋪生意在這一天好上了天,忙的不亦樂乎。而席府門前的容華街更是圍了個水泄不通。
丫鬟們把如意嵌珠冠給小溪戴好後,一切準備妥當。其中一個丫鬟端著木盒走了過來,打開後裏麵竟是一條玄鐵鏈。丫鬟有些為難,張了張嘴卻不敢把席盛安交代的話說出來,最後見小溪沒有排斥之意,隻得如實說道:“老爺囑咐奴婢,說是少小姐出嫁時要戴上這個。”小溪一見那盒子便會意,爹爹果然不放心她這一路會安分嫁去郝陽,竟拿出了自己最愛的玄鐵鎖鏈給拿出來鎖她。
“戴上吧,我應該想到的。”一說完,那手拿玄鐵鏈的丫鬟便把鏈子鎖住了小溪的雙腳。逶迤拖地的裙擺正好蓋住整個腳,看不到鎖鏈的痕跡,隻是走起路來笨重了些。
迎親的喜娘走進小溪屋裏,笑著將小溪領了出去,旁邊的兩個丫鬟上前攙扶住小溪往正門走去。那玄鐵鏈果然笨重,小溪每抬一次腳,扯得腳踝生疼。
席禦禾正準備過來看看這個即將出嫁的妹妹,卻見她走路困難,平穩的一條長廊花了不少時辰。兩三個箭步走到小溪跟前,直接撩起小溪的裙擺瞧見那白皙的腳踝被玄鐵鏈鎖住,不禁有些惱怒:“誰鎖的?還不趕緊打開?”攙扶著小溪的丫鬟有些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小溪嘴角莞爾一笑,道:“三哥別氣,這是爹爹怕我跑了給鎖起來的,他這次竟把摯愛的玄鐵鏈都使出來了,按理我也不吃虧。”
席禦禾臉一沉,“我去跟爹拿鑰匙,你等著先!”還沒走卻被小溪拉住袖子:“三哥別忙了,這玄鐵鏈一直是我求不來的東西,這樣戴著上了合歡車回到郝陽,那便是我的了。”一副真切切的模樣讓席禦禾不得不信。
過了會,席禦禾再次問小溪:“你是真心想要這玄鐵鎖鏈?”小溪拚命的點了點頭。席禦禾隻得作罷,道:“這樣走路多難受,我來背你。”說罷將長發撥到前麵,身子一矮背對著小溪。小溪心裏一暖,嘴角不禁莞爾一笑爬上席禦禾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