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關緊了窗戶,把窗簾也拉了過來,鑽進被窩裏,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突然手機倏地震動起來,她一驚,看到上麵的名字才接起電話:“嗯?”
“睡了嗎?”夏陽晨的聲音透過耳膜傳入大腦之中,一如往常的冷靜。
林吉祥定下心神,輕輕的應了一聲,“還沒。”
那邊的男人心情似乎很好,說話的語調微微往上仰,她能想象出他微微勾起唇角淺笑的模樣:“別弄太晚了,周周下午我讓媽接回去,就是不想他影響到你,因為這是你在這邊獨自接的第一個官司,我知道你很想做好。”
“那個案子,不用管了。”她輕聲說。
“怎麼了?”
“被告昨天晚上被謀殺了,今下午撈到的,都泡漲了,警方說是謀殺。”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就交給警方破案吧。”
“夏陽晨。”她叫。
“嗯?”
“沒事了,你也早點休息。”她說。
“好!”
她掛了手機,心裏安定了不少,一睡到了天亮,早上起床,她才想到應該去見下當事人,畢竟也要劉女士親自來取消離婚官司的申請。
走到了地鐵站附近,才發現手機忘記帶了,正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家拿手機時,突然發現周邊一直有道目光在緊跟著她,林吉祥瞬間冒汗,難道是凶手?她快速向人群多的地方移去,身後跟著她的人也一樣移過來,就算上了地鐵,那人還是一直緊緊貼在她的身後,林吉祥受不住了,決定先下手為強,悄悄將高跟鞋脫下一隻拿在手裏,突然轉身就朝緊貼著她的男人當頭砸下,還一邊砸一邊罵:“殺了人還特麼想要滅口是吧?叫你滅口叫你殺人。”
男人被她連砸了幾下,腦袋上開始有幾條血線流了下來,也開始向林吉祥動手了,一把揪住林吉祥的衣服,罵:“老子還沒占到你便宜呢,媽的敢打老子,信不信真殺了你。”
林吉祥哪打得過一個年青力壯的男人,好在她還沒被嚇糊塗,忙拿出律師證向圍觀人群求助,“各位,我是律師,這男人剛殺過人,現想要滅我的口,都來幫忙啊。”
圍觀群眾這才一哄而上,將那男人死死壓住,地鐵到站後他們一堆人就站在地鐵裏等著警方處理。
等夏陽晨接到電話趕到的時候,林吉祥已經在派出所裏呆了半小時了,她回頭看向他,他也定定望著她,像是一路匆忙的跑來,累得不輕,還在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夏陽晨看到那個所謂的凶手也坐在那裏,警察說林吉祥在人家腦門上刨了好幾個坑,必須由他們承擔醫藥費,同時也了解清楚了,那人並不是什麼殺人凶手,隻是地鐵公交上那種有點變態的色狼,緊跟著林吉祥隻是看上她了,想占點便宜而已,行了,人家的醫藥費還得要賠的。
還有林吉祥說昨晚在樓下徘徊的男人,也隻是很正常的在等人,最後警察似笑非笑的對他說:“林律師是不是有點職業病啊?”
林吉祥也很窘,看著夏陽晨說:“明明電視劇裏都是這麼演的啊。”
夏陽晨搖頭,“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那麼迷電視劇和網文?”
走出派出所,她攤手,笑:“沒賠多少錢吧?”
他慢慢平複下呼吸,雙眼依舊緊緊盯著她:“很好笑嗎?”
說完他倏地大步上前,手一攬,輕而易舉的將她抱入懷中,林吉祥能感覺到他手臂的用力,還有噴灑在她耳邊的溫熱呼吸,在他逐漸溫熱的懷抱中,她越過他的肩膀,睜著眼望著城市冰冷而閃耀的燈光。
或許每個人都是這樣,當獨自麵對困境的時候,因為知道無法躲避,所以能如同金剛石般堅強,但隻要有人在此時輕言安慰,委屈與害怕便如同衝破堤壩的潮水,瞬間填滿了胸腔。
“夏陽晨。”她喑啞著嗓子喊,“那個時候,誰都不在我旁邊,我怕。”
他的呼吸在她耳邊微微沉重,沉默了好久,像是在克製某種情緒,最終仍是平靜下來:“吉祥。”他輕輕拍我的頭,一字一句慢慢說,“沒事,別怕,有我在。”
她瞬間便紅了眼眶,是啊,還好,有他在!
到了家,她想進那間客房,他卻握得死緊,關節用力得泛白,握得她生疼。
“怎麼?”她抬頭望他,還沒將他看清楚,一張臉便埋了下來,直到微涼的唇觸碰到了她的唇畔,才恍然驚覺他這是在吻她。
林吉祥不自覺的往後退,他另一隻手立即摁住了也的後腦勺,讓她半點也掙脫不得,然後開始解她胸前的紐扣。
她又開始掙紮,調戲了一會兒,他漸漸鬆開對她的所有禁錮,雙手攬住她的腰,用一個極曖昧的姿勢,貼在她耳邊沙啞說:“是不是很想繼續?我知道,你表麵上總是在抗拒,但是心裏的想法總是相反的,是不是?”
林吉祥喘著粗氣,眼神落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上,說不出話。
他接著說:“我早就知道,但我就是不想那麼做,我有我的底線和原則,就算我愛你,也不會事事縱容你,所以今天,也到此為止。”
頓時,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她雙手抵上他的胸口,他雙手一用力,把她的腰緊緊摁住,貼在他身上。
特麼不給她吃又不讓她走,被他這樣不給吃還煮肉的行為徹底惹怒了,拽了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夏首長,趁著現在孩子不在家,你特麼要麼現在把褲子脫了,要麼讓我去衝個冷水澡!”
“知道我在生氣嗎?”他說。
被他的低氣壓唬住,林吉祥眼神一散,不敢再這麼直勾勾的瞪著他挑釁:“好吧,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我沒帶手機沒接到電話是我的錯,另外,又讓你來接我又要你賠人家的醫藥費……對不起。”快速的說完後麵三個字,又辯解,“但這事真的不能怪我的。”
“吉祥。”靜了半晌,他終於肯開口,“你可以和我鬧和我吵,你可以對我撒潑,給我擺臉色,我都能寵著你,任你耍脾氣使性子,但是……”他嚴肅的望著她一字一句的說著,“你不能讓我找不到你,你不能讓我擔心你,你不能……不能……”他害怕得說不下去了。
她呆住,心中不知溢出了什麼滋味,呆了許久才想起自己應該反駁他這話:“其實你不必這樣,我和你現在又沒什麼關係。”
“我們的關係隻差那一張紙來證明而已。”
他說得那麼肯定,說話就說話,手是怎麼回事?林吉祥壓抑著說:“夏首長,沒人和你說過不要隨便挑逗女人嗎?”
“我隻挑逗你。”
他這話說得深情,林吉祥聽罷後配合的甜甜一笑,接著一爪子掐住他的腰,“是嗎?安寧那事可沒那麼容易混過去,別忘記了,我們還在冷戰中的。”
夏陽晨痛得渾身一哆嗦臉色驟變。
後來案子真相大白,是劉女士根本不想離婚,眼見就算打官司讓老公淨身出戶也不能讓他回頭後,她一不做二不休買打手殘忍的殺害了她的老公,而這事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事實證明什麼被人跟蹤全是她臆想出來的。
夏璃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林吉祥剛從派出所了解完案情出來,久沒露麵的臭梨子打電話約她吃午飯,這倒是稀罕事。
“嫂子,這邊。”走進餐廳遠遠就看到夏璃衝她招手,這女漢子早已沒了學生時代那不靠譜的穿越思想,已經成了引無數男人回頭看的時尚女郎。
林吉祥坐定,喝了一杯檸檬水,才說:“聽說你最近瘋狂帶團,是不又受啥刺激了?”
夏璃嘻嘻笑,“我能受啥刺激,還不是因為小白臉,算了,今天不提他,嫂子,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說點事兒。”
“說吧,給我點份大盤雞蓋飯謝謝。”林吉祥衝服務員說。
夏璃咂嘴,“喲喲喲,愛吃新疆菜呐。”
林吉祥翻白眼,“支援少數民族不行嗎?”
夏璃吸了口橙汁,將臉湊到林吉祥麵前笑:“要不要讓廚師在菜裏加點醋?”
林吉祥做勢打她,“你到底想說什麼,有事說事沒事吃飯。”
夏璃倒正經了,收了笑臉說:“我哥這些日子好像過得很不好哇,嫂子,你也都老大不小的了,和我哥這麼多年走過來,他對你的感情是怎樣的,你還不明白嗎?沒錯,他人是傲氣了點,所以很多事情即便沒錯,他也不屑解釋清楚,好啊,既然他不肯說,那我這個做妹妹的就來替他說。”
冒著香氣的大盤雞端了上來,林吉祥咬了口雞肉,沒搭理她,但耳朵卻是豎著的。
夏璃歎了口氣,才接著說:“那年他倆的事,我都是知道的,寧寧姐什麼話都跟我說,那一陣子她也很是苦惱的,要從哪裏說起呢?五年半前你留下一張字條消失不見,那半個月我哥瘋了一樣的每天把自己灌得爛醉還大病了一場,還去找部隊的首長大鬧,認為是他們逼走了你,因此也得罪了好些大領導,這些年他一直沒有能再提拔上去,跟這事也不無關係,你知道的,部隊是最講究尊敬二字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呐,因為你的事,他和從小看著他長大,帶著他進部隊,他一向最敬重的白老妖怪都斷了來往。三年後,他主動放下他最愛的科研事業,申請去了支邊,地點是新疆,申明這個真不是他選的,這是組織上抽簽安排的,由不得他,我哥去了沒多久,小白臉也去了,所以我也溜了過去,在新疆帶團,我們三個人,換了個地方,又聚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