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她隻覺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空了下去,周圍好象也連帶著變得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什麼都抓不住,“你決定結束這個原本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故事了是嗎,跟著看了我們這個故事這麼久的人們終於是要到大結局了是嗎?”
“難道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你不是一直想過沒有我存在的日子嗎?”夏陽晨笑了笑,他從來沒覺得笑是這麼艱難,拉扯著臉上的皮肉,一陣陣的痛著,“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我們之間問題的方法,我們不能相濡以沫,也許更適合相忘於江湖。”
她也笑了,“對,你說得很對,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也許更適合相忘於江湖,夏首長,我祝你早日找到門當戶對的摯愛,共渡一生。”
話音落,兩間房門各自一聲巨響,仿佛要徹底了斷那兩個的牽扯。
客臥裏林吉祥埋在被窩裏落淚,搞什麼嘛,明明她隻是想發泄下心中的醋意,怎麼最後竟鬧成了這樣?恨死自己了,不是警告過自己不能再糾纏過去了嗎?怎麼又傻了,她根本沒想過要離開他呀,軟聲軟語的哄哄她就那麼難嗎?
主臥裏夏陽晨坐在床邊握拳,真是氣死他了,居然送個棺材給他,這麼咒他就不心疼嗎?明明一早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說,千萬別跟她計較,畢竟才是二十幾歲的年紀,思想肯定沒有那麼成熟,但話一出口就又拿她當成手底下的兵了,看不慣聽不慣就想揍人,關鍵是,他都恨不能將心挖出來給她了,她居然還在質疑他,其實最最受不了的是這個吧。
一連數天兩人都在冷戰,隻是誰也沒有真的離開這個家,沒想到的是周周都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小孩子不懂得大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很直接地就問了出口:“媽咪,你不喜歡跟爸爸住在一起嗎?”說完他的頭迅速低了下去,接著小聲嘀咕,“如果你們是為了我勉強在一起的話那就算了,我希望你開心。”
這讓林吉祥著實一怔,怎麼這孩子這麼敏銳這麼招人疼呢?
她歎了口氣,捧著他的小臉蛋說:“傻孩子,你想啊,你爸爸出差了近五年喔,媽咪和他再在一起畢竟有些生疏的,你懂嗎?我們每習慣一件事都要有一個過程啊。”
周周微揚起臉望著她追問:“真是這樣嗎?不是勉強嗎?”
“當然。”林吉祥用力地點頭,伸手揉揉他的頭發說,“周周小朋友,你什麼時候成小大人了?好了,別跟大人似的多愁善感,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幼兒園,遲到就不好了。”
“嗯!”孩子很容易哄,瞬間又跟吃了蜜糖似的笑得甜滋滋了。
吉祥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打破現在的局麵,她和夏陽晨在家除了聊一下孩子以外也沒別的話題可說了,可謂是真正的相敬如冰。
好在一周後她竟又接到了那個沒有麵試通過的事務所來的通知,讓她過去上班,林吉祥問她不是沒通過嗎?對方說錄用的人不來了,所以按成績就輪到錄用她,很正常的理由,但吉祥怕是不可能知道最終其實還是夏陽晨出手幫了她。
林吉祥上班後,他們見麵的時間就更少了,但到底是誰也沒再提出搬離這個家,既然她不鬧著走,她更不可能再提這茬事,就這樣到了年關將至,夏陽晨回來的時候客廳的燈亮著,周周趴在沙發上睡著了,保姆也沒走,坐在那兒看電視吃水果,看到他回來,忙站起來說:“首長,吉祥姐還沒有回來,周周怎麼也不肯回房間睡覺,說等媽咪回來再睡。”
他抿緊唇,走過去想抱兒子回房間,才一動周周就醒了,揉揉眼睛,見到是父親,趕緊摟緊他撒嬌:“爸爸?你終於回來啦?”
終於……想了想,他年底事多,他的確很多天沒有回家了,他愈發皺緊眉宇,把兒子抱得更穩了些,輕聲問:“嗯,都幾點了?你怎麼不回房間睡覺?晚上在沙發上睡很容易著涼的。”
周周抱著他的脖子,咬唇說:“我不想睡,媽咪還沒有回來,我擔心她。”
他眼神一凜,正要打電話找人,就接到林吉祥同事打來的電話,說她和幾個同事在會所的酒吧裏喝酒,似乎還喝醉了。
他吩咐保姆帶周周去睡覺,自己則匆忙趕了過去,進包廂的時候,林吉祥已經醉得一塌糊塗,桌子上擺了很多空的瓶子,可想而知這幾個大律師喝了多少酒。
一靠近林吉祥,夏陽晨就聞到她一身的酒氣,一個還清醒的同事忙解釋,說是所裏打贏了官司,委托人請客吃飯,他的眼神更冷了,一言不發地抱起她就往外走去,也沒有多和她同事說話。
林吉祥雖然喝醉了,可是沒有失去意識,她抓緊夏陽晨的衣服,一隻手指著他的臉,醉言醉語著:“你……怎麼會是你?”咯咯地笑出聲,“你來得正好,來,我們再來喝兩杯,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夏陽晨克製著自己不動怒,不耐煩地圈著她不安分的手:“你再亂動試試看!”
她馬上縮了縮脖子,不再敢吱聲。
到了門外,他小心地把她抱進車裏,自己才跟著坐上去,低頭看她,她正蜷曲著身體倚著窗邊,似乎睡著了,平日習慣綁起來的長發也淩亂地披散著,臉紅紅像個被拋棄的小可憐,他神色冷淡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想了想,又溫柔地拉下她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後,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