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夏陽晨先進屋,見她站在門邊不進去,才在裏麵喊:“不進來?”

她深吸一口氣,掛出個微笑,跟著進了屋,她一進去,剛換好鞋子,他的雙臂就從腰後環了過來,檸檬味兒席卷了她,林吉祥閉了閉眼,在他的唇將要貼上時推開他,說:“不拆禮物嗎?”

夏陽晨無可奈何地鬆開她,笑著轉身拿起禮盒坐到沙發上拆起來,林吉祥看了一眼,徑直走去衛生間,三分鍾後她從衛生間裏出來就看到夏陽晨還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的就是她精心為他挑選的禮物,一個紅木做的小棺材模形。

看到她過來,他挑了挑眉:“吉祥,你送這個給我?”

“喜歡嗎?”她仍舊笑得很平靜。

夏陽晨的表情從一時的茫然到最後的僵硬。

出乎意料的,對於他的難受,她並沒有感到有多爽多快樂,隻是沉著臉,站在那裏,等著他大怒後的嗬責。

“這個禮物我知道了,是寓意為升官發財,吉祥是嫌我現在的官職還太小了嗎?”他沉默了許久竟笑了。

“你想多了,在我這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代表徹底埋葬我們的情份。”她說。

他一怔。

林吉祥大步上前跳上沙發,捏住他的下巴惡狠狠的問:“她今天摸你哪裏了?啊,摸哪兒了?我要把那塊肉割下來煮成肉湯去喂樓下那隻流浪狗。”

夏陽晨又呆了呆,眼眸微微沉下來:“吉祥,你在生氣麼?其實有什麼你大可以問我,何必背後送這麼個東西來咒彼此。”

“不然呢,我也去大街上找個男人去摸上一摸?”她本以為他會生氣,然而他隻是定定的望著她,彎唇笑了:“你在嫉妒。”

“沒錯,我嫉妒,所以呢,夏首長你驕傲了嗎?還是接下來你會說這是你故意做給我看的,安寧隻是配合你演一場刺激我的戲?對不起,這樣的情節電視劇裏太多了,如果真是這樣,我會認為這是很愚蠢的表現,以夏首長的高智商來看,應該是做不出來或是不屑做的。”她冷笑,“可是如果不是那樣,那麼夏首長一邊說要跟我結婚,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但是到最後卻是背著我和各種美女在外麵拉拉扯扯,曖昧四射麼?”

他皺了眉:“吉祥,你有事說事,別什麼帽子都扣我頭上,我什麼時候和各種美女……”

“OK,那次周周班上的幼稚園美術老師不算,那是她趁孩子放學擁堵趁機摸的你,還有你那個衛生員女兵粉絲天天纏著你要給你量體溫也不算,是我誇張了事實,你隻是和老情人拉拉扯扯,牽扯不斷而已!”

他眉頭皺得更緊,但是卻沒有出言反駁她的話,見他的眸色深沉,她心頭莫名的一空,沉默許久,強忍住顫抖,一字一句的問:“夏陽晨,這幾年,你對她,到底有沒有起過在一起的心?”

他沒有答話。

她想她懂他的意思了,他默認了,原來這五年,她在林希堯身邊的時候,他是真的沒有閑著的。

林吉祥點了點頭:“這五年,原來你們是在一起過的,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個和尚轉世呢,不怪你,誰都是紅塵中人,誰都有七情六欲。”笑:“她有過你的孩子嗎?”

他眉頭鎖得死緊,終於沉聲否認:“沒有,我們沒有在一起過。”

沒有過,隻要他說的,她都信,林吉祥心中有些空,腦子裏一片混亂,全是下意識的在問:“那你剛才沉默什麼?”

“你離開第三年的時候,我爸爸生了一次大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因為結婚這件事,我在所有的親朋眼裏變成了個不孝子,他們全都勸我結婚以給我爸安慰,那一次,我是真的動了想將就著把安寧娶了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剛起我就又否定了,這就是我剛才沉默的原因。”

他定定的望她:“這是事實,我以一個軍人的身份發誓,我問心無愧,你必須信。”

“夏大首長,少拿軍人的身份來壓我,人家去國外維和那才是拿著命去的,那些才叫真的軍人呢,你們這種每天坐在辦公室裏玩電腦的不過是穿著那身軍裝罷了。”她咬住唇,眼睛看向天花板,“既然這樣,她現在也回來了,這種三角關係我玩不起,也不想玩,兒子還我,我們不奉陪了。”

夏陽晨起身拉住她:“總是這樣,一言不合就閃人,吉祥,我從來沒想過和你玩。”他說得相當嚴肅認真,手指拽得死緊,仿似稍微鬆開一分,她就會化成煙消失一般。

“那你是在和你的舊情人玩麼?”她語調輕鬆的調笑,“夏首長,好多好多年以前,那天你用越野車帶我出去,臨下車前你說要我嫁給你,我猶記得你曾借由毛爺爺的話來告誡我,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你是軍人,不會耍流氓……現在想起卻聲聲刺耳,字字錐心,那你是在對你的安寧同誌耍流氓麼?”

他沉默,半晌後才說:“這麼多年了,以為你成熟了,懂理了,沒想到還是這麼的不可理喻。”

就不懂說點好話哄哄她麼,這果然是個驕傲的男人,驕傲的連句謊言也不肯說給她聽,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是真的動過想與安寧結婚念頭的。

好吧她承認,他對安寧的那一絲念頭,才是給她最致命的一擊。

喉頭一哽,自胃裏生出一股寒氣,僵冷的四肢,不由的發起抖來,林吉祥隻覺此時的自己像個搞砸表演的小醜,可笑而難堪:“我本來還想,隻要你說一句,一切都是她在糾纏我,和五年前一樣的,哪怕隻是一句這樣的話來騙騙我,我都會不計較你,哪知竟是我一廂情願的把你想得太白蓮花了……”

她將他握住她手腕的手指一隻一隻掰開,“我現在才知道楊一晗做了一件多麼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