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晨回來後沒提安寧,她自然也不會問,要不是今天她去醫院幫最近有點感冒的孩子取藥,正好看到那一幕,才知道原來安寧已經回來了,是上周和他一起回來的吧?那麼他過去那邊的主要目的到底是工作還是接她回京,她現在不得不再懷疑一下了。
醫院門診外對麵的馬路,一輛熟悉的越野不巧正停在路邊,車上走下一男一女很不巧她都認識,安寧,她終於回來了,也許真的是女人都有第六感,她之所以一直沒有答應夏陽晨的複婚請求,或許下意識中就知道安寧還不會罷手的,她不想再攪進這個三角關係裏,怪不得夏陽晨這幾天總是早出晚歸。
他們像是在說什麼事,夏陽晨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倒是把安寧的模樣瞅得清清楚楚,許是大西北的風沙太強,她的皮膚已變得有些粗糙,整張臉蠟黃色,早已經沒有了當年那個光彩照人的模樣,但那雙漂亮的大眼晴仍舊吸引人,還有她笑得很明媚,配著和煦的陽光,讓林吉祥覺得耀目得,很刺眼。
兩人並沒有什麼曖昧的行為,夏陽晨始終和她保持著一個人的距離。
林吉祥平靜的轉過頭,掏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見他拿出手機猶豫了許久,最後安寧擺擺手,走得遠了些,他才接了這個‘掃興’的電話。
“吉祥?”
她平靜開口:“你在哪兒呢?”
“在,外麵辦事。”
她笑了:“晚上不是要去你家給周周過生日麼,我現在出去看麵試結果,下午你不用回來接我了,做你自己的事去吧,我自己過去。”
那邊怔了一會兒,她聽見他掩飾不住雀躍的聲音:“好。”
掛了電話之後,他握著手機,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她瞅見他臉上的表情像個得了最心愛玩具的小孩,咧著嘴傻樂。
她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開心,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換成任何男人,都也得樂傻了,她沒揭穿他,因為,沒立場。
本以為他會等安寧出來兩人一同離開,但夏陽晨自己開著越野離開了,安寧去醫院肯定是看病了,看的什麼科?婦科?還是婦產科?
已經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那人總還能把這些嫩顏色穿的很好看,嗬嗬,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那個一向忙得六親不認的男人是在泡妞兒?對啊,人家忙得六親不認,可從來都隻會認那一個,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還會是,她有個兒子又怎樣,看了眼無名指上在陽光下無比耀眼的指環,她知道自己這醋吃得毫無理由,夏陽晨對她的心意她早已無比堅信,但是女人天生就是易嫉的生物,這真怪不得她。
林吉祥就站在這邊看著,直到夏陽晨鑽進了他的越野車開遠了,她才走過馬路,微微淡笑著跟迎麵走過來那個人打招呼,五年了,老情敵也應該打個招呼了不是:“喲,這不是阿凡提嘛。”
安寧抬起頭看到她,微微有些驚訝的張開嘴,“吉祥,阿晨剛剛離開,我是過來這邊看病的,正好碰到他,就順帶捎我過來了,他去辦事了。”
喲喲,她以前不是很囂張的嘛,居然肯跟她解釋這麼多啊,真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嘍,林吉祥的笑容更和煦了,“是嘛,我都半個多月沒見到他人了,敢情他這麼忙,就是不知道在哪兒忙了。”說謊一向是她的強項,逗逗她又怎樣?
“不會吧,他現在坐鎮軍區機關,應該沒有那麼忙吧。”安寧也笑著回應。
林吉祥好笑的睜大眼,“你倒挺清楚他的工作安排呀。”
安寧愣了愣,有點尷尬,“那倒不是,我上周才回來的,我單位跟他們畢竟還有合作的嘛。”
林吉祥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你是在這等他來再接你回去是吧?得,我哪涼快哪呆著去,對了跟你說一聲,我和他還沒複婚,別說我沒提醒你啊,你最好下次把夏陽晨栓根兒鏈,別丟了可哪找人要,真是的,白給了你五年的時間還是沒搞掂他,丟不丟人呐。”
也不管身後的安寧有沒有被她氣炸肺,林吉祥興致超高的往車站走去,一路上都在笑,好像做為一個局外人來看這場鬧劇,看這場本來以為馬上就見到光明的鬧劇,如何不可笑。
“我剛遇到吉祥了,她把我刺得沒話可說,她也看到你了,你晚上回去可得小心點,她要真誤會了你也別給她吵,說清楚就行了。”安寧一邊係安全帶一邊淡淡的開口。
夏陽晨麵無表情嗯了一聲,心裏麵卻是在發毛著的,說得清楚倒好辦了,白天還跟她說晚上值班回不去,轉個眼的功夫就被抓到把柄了,他能不膽顫兒嗎?這才剛說好這周要去領證,別又整出什麼事來,這丫頭是他的心病,那麼倔,本來就難讓她點頭,這會兒還讓她逮個正著,雖然他和安寧確實真的已經是最最普通的朋友兼合作夥伴了,人家身體有病回來休養,有時候工作上還有往來,他總不能避而不見吧,就像今天,他們各自代表單位去申報材料,她說順路去趟醫院拿檢查報告,他有什麼理由不搭她一塊兒去,但架不住林吉祥會不會這麼認為,哎,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