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悲情布魯克》的看點種種(1 / 3)

《悲情布魯克》的看點種種

傳媒論道

作者:邸文潔

[摘 要]從接受理論角度來評析電影《悲情布魯克》在對受眾心理的把握和關照方麵的得與失。重點闡釋電影《悲情布魯克》在主題、人物、細節三方麵對受眾心理的把握和關照。

[關鍵詞]《悲情布魯克》 敘事特點 受眾心理

電影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同時它又是一種大眾娛樂形式,它的首要目的是一種自我表達,還是一種與觀眾的互動和溝通?主張前一種觀點的,藝術電影就是例證,藝術電影執著於對某種藝術理念的闡釋或某些新技巧的嚐試,對拍出來的電影到底給誰看或到底有多少人會看顯得滿不在乎,從而使藝術電影成為陽春白雪,少有人問津,當然票房也無從指望了;而與之相對的,後一種觀點的代表就數商業電影了,商業電影總是為追求票房,不遺餘力地追隨著電影觀眾的口味,唯恐在哪一處地方拂了觀眾的意,從而使很多所謂商業大片在熱熱鬧鬧上映過後,觀眾隻記得很華麗,或很刺激,抑或很煽情,但到底它在你的心裏留下什麼觸動或思考,則模糊一片,說不上來。而對於有著自己的藝術追求,又必須顧及到自己電影的商業回報的導演來說,如何使自己的作品既是一種自我表達,同時又充滿看點,能充分地滿足觀眾的視聽享受,這恐怕是大多數電影人麵臨的最大挑戰。蒙古族伉儷導演塞夫、麥麗絲的一係列蒙古族題材的,有著濃鬱草原風情的電影,都在述說著自己對草原的熱愛,對蒙古民族的深情,而承載於這種情感表達的電影敘事方式中有許多方麵讓我們看到了導演對電影的另一方——觀眾的重視和關照。其中,電影《悲情布魯克》對這一點表現得尤為突出。

《悲情布魯克》正如片名所言,是一曲悲歌,是一曲激蕩著蒙古族悲壯情懷的草原頌歌,整部電影充滿正義與邪惡的較量,生存與死亡的掙紮,忠誠與背叛的取舍,還充滿愛情與仇恨,熱戀與報複,可謂是蕩氣回腸的一曲悲歌。我們看過電影後卻發現,它嚴肅的、悲壯的主題並不是隻套著一個冷而硬的套子,相反,整部影片充滿詩意,柔情,甚而,還有笑料和滑稽,使我們感受到導演對不同年齡、不同性別、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的欣賞口味的全麵關照。接下來我們從以下幾個方麵來看看導演的匠心和苦心。

一、剛柔並濟的主題

《悲情布魯克》的主題線索有兩條:一條主線——抗日的草原勇士與投敵的蒙古王爺的鬥爭;一條副線——女主角卓拉與四個男人的愛情故事。抗日的蒙古騎士們在蒙古民族受到生死存亡威脅的危難時刻,挺身而出,浴血抗爭,最後都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和背叛民族利益的王爺衛隊的槍下,他們的犧牲悲壯慘烈,激起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愛國熱情,此時觀眾中的那些蒙古兒女、熱血青年一定激情昂揚,心潮澎湃,但是,導演沒有忘記,過於濃重的悲情會讓觀眾難過得喘不上氣來,太過悲愴的氣氛中需要加入些柔情和甜蜜。所以一群剛硬剽悍的漢子中出現了一位美麗而剛烈的女人——王爺衛隊長嘎拉森的妻子卓拉。在四個對卓拉都情有所鍾的男人中,王府衛隊長嘎拉森和抗日騎士頭領車淩成為一對對照式人物:嘎拉森勇猛善戰而難辨是非,對王爺的愚忠思想主宰著他,最終他在追殺車淩後又不忍殺死車淩而調轉槍頭打死了日本兵,但是又在感到難以麵對王爺的兩難處境中選擇自殺身亡。他的死顯得有點輕。而他的妻子卓拉卻頭腦清醒,愛憎分明,她對活得沉重、死得糊塗的嘎拉森是又愛又恨的。與嘎拉森形成對比,車淩對王爺偽善背後的陰險麵目看得很清楚,他始終是一個意誌堅定、行為果斷的男子漢形象,卓拉對他由欽佩到愛慕,由誤會到熱戀,最後堅定地選擇和車淩結合,從卓拉的前後選擇中,我們看到嘎拉森和車淩這兩個形象在互相映襯中彰顯出蒙古族男兒的正麵品質:驍勇剽悍而能保衛家園。同時,在捍衛民族大義的鬥爭中揉進了男女情愛的主題,使這個莊嚴肅穆的史詩性作品有了些許柔情和甜蜜,使敏感而多情的女觀眾們感到情有所投,覺得走進電影院不虛此行。至於另外兩個男人——巴賴和紮那則更加豐富和複雜,甚至模糊和矛盾,我們在下麵逐一討論這兩個人物。

二、悲喜交雜的人物

《悲情布魯克》中的喜劇因素要數巴賴這個亮點人物了。巴賴是愛慕卓拉的四個男人中的一個,盡管他也是車淩帶領的勇士團的一員,但他的出場更多是圍繞著卓拉而來的,甚至可以說,他的戲份多為愛情戲份,或為調情戲份。這個人物粗俗,直率,但又可愛而滑稽,招人煩卻不惹人恨。在馬場搶馬一役中,他的任務是保護卓拉,麵對卓拉的不配合,他索性拉塌茅屋頂蓋住卓拉,同時還在對付日本兵的空當解了大便,而他與日本兵的打鬥也是輕鬆自如,像切菜砍瓜一般,利落痛快,這種極度生活化的插曲讓看著驚險打鬥內心提著一口氣的觀眾能即刻放鬆下來,同時,會由衷地覺得,這是一個活生生的,滿身缺點卻個性鮮明的生活中的真實人物,會覺得親切而欣慰。但巴賴這個人物之所以為亮點,他的形象塑造還不止於此。與搶馬一役的輕鬆滑稽不同,巴賴的死是沉重而悲壯的,在卓拉麵臨慘遭日本兵蹂躪的危機時刻,巴賴做了英勇無畏的反抗,為了心愛的新娘他孤身血戰到底,在雙臂盡斷的慘境中又中了槍,他央求卓拉補上最後一刀,最後堅強剛烈的卓拉成全了他,巴賴看著帶上他送的新頭巾的卓拉,幸福地死去。但這一悲劇場景依然與之前的巴賴強行求婚一節有著由喜及悲的急轉對比,觀眾在看到巴賴死皮賴臉地求婚,最後引誘與脅迫並施,即將做成好事時,情況卻急轉直下,巴賴短暫的愛情美夢還未實現就出現了幽靈般的日本人,最後他慘死在日本人的槍下。這一喜劇人物的悲劇命運凸顯出來。這種悲中有喜,喜中有悲的情節設計使整部悲壯蒼涼的民族史詩式作品透出一股現代氣息,一抹情感的亮色,不僅有效地調節了觀眾的情感體驗進程,同時也豐富和加深了影片內涵。但巴賴的形象塑造到此還沒有完結,巴賴形象的最後完成是在他死後,卓拉在和車淩的對話中,得知巴賴口口聲聲說的他“在潔白的氈房裏有一位善良的老媽媽”全是一派謊言,而他的真實出身是從小在羊群裏喝著羊奶長大的孤兒。這又是一個逆轉。至此,觀眾在一波三折的多次省視和揣摩中還原出一個真實的巴賴,他可愛、可氣、可敬,又可憐,這一真實豐滿的、耐人回味的形象長留在了我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