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全伯,你就放心吧,我隻是感染了些風寒,咳咳……不礙事的,咳咳……”人未語,便先咳嗽起來了,韋絳弘一邊說著,一邊任由全伯把他扶置床上。
“少爺,今天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們還要趕路去姚家。”如果不是自己看著自家少爺長大,全伯根本不會相信,身材頎長高大,氣度不凡,才二十來歲的少爺,竟如此虛弱不堪,不過走了不到半天的路程,就病得無法站立了。
“全、全伯,咳咳……你也咳……也早點回去,休咳……休息吧。”韋絳弘斷斷續續的才把一句話說完。
“好。”全伯歎了一口氣,不多說,為他蓋好被子,吹息了蠟燭,便靜靜的退了出去。
“梁上沒老鼠,你可以下來了。”聽著全伯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韋絳弘恢複了常人該有的語調,一手掌額,側臥著,十分邪魅。
“你的戲越發的出神入化了,可謂入木三分啊,病君。”突然,屋梁上跳下了一個黑影,常年遊走在漆黑暗夜的他,不為黑暗所阻,如行白晝,自經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這躲藏的功夫也是越來越高明了,夜貓。”韋絳弘向來是別人‘敬’他一尺,他會‘回敬’那人一丈的人,現在被好友譏諷,他自然要好好‘敬’回去呢。
黑影冷聲道:“這麼急著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想他堂堂武林第一殺手展臣毅,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刹閻王”,也就隻有被眼前的男人,敢把自己叫成“夜貓”了。
韋絳弘當然知道展臣毅在氣惱什麼,可他就是喜歡看到他氣到跺腳而不能伸的樣子,所以,他很期待,待會兒他出第一個承諾時,展臣毅會有怎麼樣的表情。
韋絳弘起來坐正,正色地對他講道,與其說正色,倒不如說玩味更重幾分,“你不是老催我要你兌現那三個承諾嗎,現在我讓你去兌現第一個。”
“是什麼?”展臣毅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問展臣毅這輩子最讓他後悔的事是什麼,那他會回答你,他最後悔的就是結識了韋絳弘。一個舉手之勞,一次救命之恩,讓他欠下了三個未知的承諾,讓他除了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同時,還要與這貨鬥智鬥勇,小心謹慎,稍不留意,便被整得體無完膚。有時候他想,還不如四年前死了算了。
“其實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一路走來,我雖有四五個家丁侍候著,可畢竟都是男人,粗手粗腳的,哪有女孩子來得心細體貼。”
“我明日給你買一個。”這麼簡單,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展臣毅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買?可是我不習慣身邊多了個不熟悉的陌生人,而且還是個女的。”話聽著為難,但對上韋絳弘那張幸災樂禍的嘴臉,卻看不到半點為難的神情。
“那你想怎樣?”他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想要婢女,又不要婢女是個女的,天下雖大,可哪裏找這樣的人,莫不是……
“我覺得你就不錯呢。”果不其然。
“你說什麼?”展臣毅壓住心中的怒火,他有想過這個可能,但沒想到會是自己,更沒想到韋絳弘還真的說出來了。
“我說,我想要個婢女,你來做。”韋絳弘非常樂意為他解答,雖是月光淺淺,但他仍能清楚看到展臣毅那張青筋暴起的俊臉。
“你是故意的。”此刻,展臣毅的臉黑的不能再黑了。
“是啊。”韋絳弘很是坦白,然後接了一句更氣人的話,“這路程還有三天,我總得找個人來解解悶吧。”
“解悶,我讓你解悶。”話未了,展臣毅已提起手中的斷魂刀,向韋絳弘砍去。
刀鋒淩厲,韋絳弘不動不躲,隻顧把玩手中三枚皆缺一角的銅錢,悠然道:“看來你是不答應呢,怎麼辦呢?”
看到那三枚銅錢,展臣毅立馬收招,忍住想殺死眼前這個妖孽的衝動。
“你別這樣看著我,眼神是殺不死人的。”對於展臣毅那殺人的眼神,韋絳弘全然當沒看見,還‘安慰’他說:“你放心好了,你做的是我的貼身婢女,不過……”韋絳弘突然停下不說,而湊到展臣毅的耳邊,“同時也是情人。”聞言,展臣毅不禁打了個冷抖,連手中的斷魂也握不住了,應地而響。
“親愛的,莫不是著涼了,要不,為夫給你取取暖。”語畢,韋絳弘便撲了過去,展臣毅見此,比躲瘟疫還快的閃開了。
“你幹嘛?”如果不是清楚他的為人,展臣毅一定會認為他有‘龍陽之好’。
“沒幹嘛,做一些演習而已,到時候好入戲嘛。”
叩叩叩
咿哐——
“姚姑娘,這麼晚了,有事嗎?”明禦風奇怪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敲門,不想,迎麵而來的是姚麗萍。
“明大哥,我可以進去談談嗎?”一副楚楚可憐的臉容,讓人不好拒絕。
兩人對座而坐,姚麗萍忽爾抓住明禦風的手,“明大哥,你說,她們能夠解除我爹身上的毒嗎?”
明禦風被這一舉動嚇了一驚,連忙拉開,“她們既然說有人能解毒,一定可以的,我相信她們,隻要趕三天的路程,到時候姚伯父會沒事的。”且不說撫琴、如棋還有若畫三人如何,就那三個侍女也是高深莫測的,他今天幾乎用上全力對付的才險勝下來。
“嗯。”拭去眼角的淚水,姚麗萍深情的望著明禦風。
“夜深了,姚姑娘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未免尷尬,明禦風逐客道。
姚麗萍無奈,也隻得回去,看了看合上的房門,不甘心的轉身。
明大哥本來一路上對我嗬護有加,可今天怎麼了,難道、難道因為今天那三個女人,她們一個比一個美麗,特別是那撫琴。不行,我絕對不能輸給她們,明大哥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此刻正在安睡的撫琴、如棋和若畫怎麼也想不到,就這樣被人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