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竹坦然的任憑姚麗萍打量自己,亦不惱,故意無比謙卑的說道:“我也就是讀過幾本醫書,學了一些藥理,略懂皮毛罷了,姚小姐尚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聽了宣竹的回答,尋梅、慕蘭與飲菊三人無不嗤之以鼻,在後山的偌大的藥房裏,陳列這有關醫療救治、針灸法,人體穴位、毒物藥性、百草經等書籍,即便不上千本,也有好幾百了,哪本是她沒看過的,所以,尋梅三人集體鄙視她。
“我也不知道爹爹中的是什麼毒,可是你們不是說可以幫我們解毒的嗎?”姚麗萍急道。
宣竹十分淡定的再問道:“姚姑娘莫急,那你可以告訴我,令尊是如何中毒的,中毒之後,又有什麼症狀,中毒多久了。”
姚麗萍慢慢的回憶著父親中毒的情景,喃喃的說道:“爹爹怎樣中的毒,我們也不知道,爹爹第一次毒發是和血獄神教的人交手後,回到家裏發作的,這肯定是血獄神教的陰謀。”說著說著,姚麗萍一拳打在椅子的扶手上。
“偶?那姚大俠毒發後有什麼反應。”宣竹循循誘導。
“爹爹毒發時,一會發冷,一會發熱的,根本就控製不了,可怕極了,到今天,已是第十天了。”姚麗萍傷悲的說。
宣竹細想了一下,“姚大俠毒發時,是否一次比一次厲害,前兩天或許還可以用水降溫,加衣保暖,可是,漸漸地,遇寒則冷,遇暖則熱,根本就無從下手,而且,也被傷及了五莊六腑。”
“正是,我們曾請過大夫,有的說是凍傷,可有的說是灼傷,說法不一,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回事。”聽到宣竹說的一字不差,像看到了希望,姚麗萍激動的跳起到宣竹麵前。
“姚姑娘先坐下。”宣竹平靜的請她坐回去,接著解釋:“我沒猜錯的話,姚大俠中的是失傳已久的‘陰陽隔’,此毒的養成方法本就十分困難。但其毒性可見一斑。”
“為什麼是養成,毒藥不都是煉製而成的嗎?”作為旁聽的若畫,也來興趣一問了。
“因為‘陰陽隔’它不是一種藥物的形式,而是一種以四十九種毒藥澆浸培養而成帶刺的藤蔓植物。”宣竹恭敬的回答若畫的問題,“而且,以毒藥浸養植物的成功機率非常低,在培育的過程中也是十分危險,稍有不慎,可能會害了自己的性命。雖然這次的‘陰陽隔’尚未完成培養,但由此可見,這個培養‘陰陽隔’的人對醫藥毒物的見解很是了得。”
“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上次的交手,血獄神教的錢中確實向我爹爹扔了一把帶刺的藤蔓,當時以為是那賊人的慌亂之舉,也就沒有留意,真沒想到會是這樣。”姚麗萍氣憤的道。
“方才宣竹姑娘說這‘陰陽隔’尚未完成,這是這麼回事?”一直認真旁聽的明禦風也忍不住追問其中緣由。
“不錯,倘若此毒培育成功,隻怕姚大俠早已一命嗚呼了”聽了宣竹的回話,眾人不由得打了個突。
宣竹絲毫不覺以為奇,繼續說道:“如果是已完成的‘陰陽隔’,中毒之人會在半柱香後發作,首先發作的是陰毒,由內而外,比掉進一個千年寒潭更為甚。”
“吖,這樣豈不是要把人凍死了?”碧寒宮裏的寒氣她還勉強受得,如棋雙臂緊抱,一臉難受的樣子,似乎正在受凍的人是她一般。
宣竹搖搖頭,接著說,“如果就這樣死去了,那也是幸運的了。”
“人都這樣了,還能叫幸運?”若畫又驚又奇。
“陰毒發作不會直接把人凍死,因為,當那人凍成冰人將被凍死時,陽毒接替了陰毒,讓中毒之人有春回大地的感覺,但是,那僅僅隻是一瞬間。陽毒發作後,迅速蔓延,消除的不單是人體內的寒氣,還有那五莊六腑,也一並被燒毀,同樣由內而外,痛不欲生,直至把人慢慢的燒成一具焦屍為止。”
啊——
啊——
也不知道是宣竹講得生動而聲形具齊,還是‘陰陽隔’實在恐怖,連同姚麗萍在內,如棋主仆和飲菊四人竟嚇得大叫一聲。
可在她們之後,還有一人叫了起來,於是,撫琴望向若畫時,帶著探究的眼神。
一聲驚叫,已然讓若畫尷尬了,麵對撫琴的探究,就更甚了,若畫不語,一手扶額,一手指著坐在身旁的如棋,意思很明顯,是她害的。嚇到她的是如棋那聲叫聲。
明禦風執起折扇,遮住了自己偷偷揚起的嘴角,平伏情緒後,正聲問道:“宣竹姑娘,你可能解此毒?”
“若是已經完成的‘陰陽隔’,無解,這未完成的,或許可以,但是,單解毒就很難了,此毒我也是聽小姐無意中說起的,而且尚未知道它的完成程度,難以下判定,並且解毒是因人而異的,所以,我不會解。”宣竹十分內疚,如果自己學好醫術,就不用小姐奔波勞累了。
“什麼,不會解,那你們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姚麗萍激動的跳了起來。
“姚姑娘,莫急,本莊既然答應了你的事,就一點會辦到的。”撫琴正色的說,言辭間不容一絲的否定。
焉了氣焰,姚麗萍怔怔的回到座位上。
見姚麗萍回到座上,撫琴環顧了在場從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宣竹身上,宣竹內疚的點點頭,撫琴不惱,心悅顏和的說道:“看來還是隻能請她出來了。”
聞言,若畫單手托腮,嘴邊含笑,像是早已料到了結局似的,如棋自顧自的喝茶,好像有怎樣的結果都無所謂一樣,梅蘭菊三人難得找到機會損宣竹,一並上前,但似乎都沒拿到什麼彩頭。
明禦風把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笑而不語。
雲薄月高,一個矯健的黑影輕而易舉的越過無數的樓闕屋頂,翻過了高牆,若不是留下淩亂翻飛的樹葉,沒人會認為剛剛有人在此處經過。
“少爺,為了莊主和夫人,你一定要好好顧惜自己的身子,若有什麼,唉~叫我這老頭子如何向莊主和夫人交代啊。”一位莫約六十的老人攙扶著一個二十二三的公子,語重心長的囑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