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進酒店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臉色就懷疑你中了屍毒,所以才準備了這瓶鯽魚卵。”
我心想那你為什麼不早點拿給我?但是轉念又想我跟人家素不相識,人家憑什麼幫我?是了,可能是因為我第一次沒有給小費的緣故。
話說小林子小小年紀怎麼會懂屍毒這種東西?其實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解釋,屍毒是各種細菌和黴菌的結合體,是超難對付的病毒。我有個當醫生的同學,曾經感染屍毒,雖然已經治愈,但手上的不明斑點到現在還是無法消除。屍體腐肉所造成的細菌再加上外表黴菌的感染,感染力非常強,身體上的皮膚比較薄,隻要一摸,一下子就被細菌感染了,並且一下子就擴散到全身。
我塗了鯽魚卵後,感覺背後好像沒有那麼癢了。淩峰從車上拿出一支手電筒和一個應急燈,又從座位下拉出一根一尺來長的東西。我起初以為是條鋼筋,仔細一看,卻是一把刺刀,藍幽幽的。我不知道他座位下還藏著這樣的好東西。這樣的刺刀我家以前也有一把,裝在步槍前麵的,現在不知道上哪去了。
“淩峰,你還記得林飛家以前住的地方嗎?”我問。林飛家之前住在三區,後來才搬到二區去的。與其一間一間的找,不如去林飛家的故居碰碰運氣。
“當然記得,跟我來。”淩峰提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麵帶路。說起來慚愧,我雖然在這個廠念了六年書,但是卻隻記得幾個同學的家,當然是特別好記或標誌特別明顯的那幾家,其他的都搞不清楚,因為職工宿舍幾乎都建得一模一樣。
經過一座高大的建築,我記得那是電影院,小時候經常來這裏看電影。每天傍晚廠裏的廣播站開始廣播的時候,最盼望的就是聽到廣播電影消息——“各位職工,今天晚上七點半,在廠禮堂放電影,影片是……”當然不是一放電影我們就可以去看,因為晚上要上晚自習。但是,這也難不倒我們,因為有人會去把學校的保險絲弄斷,這樣學校就會停電,當然我們也就不用上晚自習了。等到電工趕到學校把保險絲換好,我們早就坐在電影院裏看葫蘆娃了,正片開演時間還沒到之前總要先放幾集葫蘆娃。
我突然看到電影院裏好像有燈光透出來。難不成裏麵有人?“等一下。”我叫住了走在前麵的淩峰,“裏麵好像有人,有燈光。”
淩峰停下腳步,關了手電筒,我也把手裏的應急燈關了。三個人悄悄的走到電影院門側麵的窗下。為了防止偷看,電影院的窗戶修得很高。小時候,我們得搬石頭墊腳才能看得到裏麵,現在淩峰雙手攀著窗台,用力一撐,就爬了上去。而我也是輕而易舉就爬了上去。上麵站不了那麼多人,小林子拿著手電筒和應急燈在窗下把風。
我和淩峰各自拉開窗簾的一角往裏看,我看到了這輩子看到的最詭異的一幕。禮堂的舞台被布置成了一個喜堂,點著紅燭。林飛的父母和姐姐正在忙碌著。我注意到舞台中間擺著兩張太師椅,椅子上坐著兩個人,左邊那個我從衣服和裝扮認出是林飛,而右邊那個蓋著紅蓋頭,看不到臉,想必是個女的,因為她穿著白天那套新娘裝。
“天哪!他們又從哪裏弄來一個新娘?!”我差點叫聲來。淩峰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們又從窗台上跳下來。小林子在下麵等得著急,我們把看到的情況跟他簡單說了。
“走,進去找他們算賬。”淩峰說,把那把刺刀遞給我。刺刀一頭纏著手巾防滑條,我以前打羽毛球的時候,就買過這種東西纏球拍手柄。
“等一下,先在鼻孔周圍塗點這個。”小林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這小子身上怎麼那麼多瓶瓶罐罐。
“什麼東東?”我問。
“生菜油。塗在鼻孔周圍,防禦屍毒。”小林子說,打開瓶蓋,自己先塗了些。我和淩峰將信將疑,也各自塗了些。
塗完生菜油之後,小林子又從懷裏拿出三個口罩和三副塑膠手套,每人一個口罩一副手套:“這樣更保險,盡量不要碰僵屍。”我一邊戴口罩一邊想這小子裝備這麼齊,呆會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審問他,他到底是幹什麼的?服務生還是職業捉僵屍的?
我們繞到禮堂背後,打算從禮堂背後的那個小門進去。這個禮堂我們太熟悉了,以前我們就經常偷偷從小門溜到後台去玩。
舞台後的小門已經破爛不堪,連鎖都沒有了,隻輕輕一推,門就開了。林飛的家人大概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所以見到我們三人,吃了一驚,但隨即又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