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林燕指著小林子問。雖然我們三個都戴著口罩,但我想他們一眼就認出了我和淩峰,隻是不認得小林子,所以林燕隻問小林子。
“這位是我們的朋友。林飛噴到我背後的黑水是怎麼回事?”我問。
“是屍毒。林飛臨死的時候我們給他灌了毒藥,毒藥把他整個內髒都腐蝕掉了,化成液體。屍身受到擠壓,液體就從嘴裏噴射而出。”林燕冷冷的答道。
“毒藥?你們搞什麼鬼?”我十分氣憤。
“即使不給林飛灌毒,他的屍體也是毒素遍布全身。因妒忌而產生的毒質凝集物,可在幾分鍾之內毒死一頭豬;而一個內心充滿深刻怨恨的人,其毒汁凝集物可毒死八十個人。”林燕很平靜的說。
我第一次聽說妒忌和怨恨可以產生毒素,但是林飛到底有什麼怨恨呢?他又在妒忌誰呢?他一直到死都在恨我嗎?應該不會吧?拒絕他的表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所以他臨死前的怨恨應該跟我無關。
“把我的相片還給我。”我說。我剛剛就已經注意到,我的相片沒有擺在桌上,他們找到別人做新娘了,那我的相片應該可以還給我了。
“不行!”沒想到林燕一口回絕。
“什麼?”我怒火中燒,手裏的刺刀一指,頂著林燕的脖子,“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把相片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其實我不想對好友的姐姐動粗,但實在是太氣憤了。
“二妹……”淩峰上前邁了一步,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夾在中間很難做,一邊是我,一邊是發小的姐姐。
林燕也是個硬骨頭,刺刀頂在脖子底下還是不肯屈服,跟林飛一個脾氣。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直坐著不動的新娘突然掀開了紅蓋頭,站了起來。
“童婉君!”我脫口而出。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新娘會是她。當年,夾在我和傅心桀之間的那個人就是童婉君。當然我不否認我和傅心桀的分手還有其他的原因,但童婉君起碼也是原因之一。
“是我。相片還給你。”童婉君從寬大的水袖裏拿出一張黑白相片遞給我。我接過一看,正是我的那張相片。
“澹蕭蕭,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童婉君直視著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他們逼我不成,又來逼你?”我氣道。除去傅心桀這層關係,我其實並不討厭童婉君,甚至以前我們還是不錯的朋友。
“沒有人逼我,是我自願的。”童婉君慘淡一笑,越發讓我摸不著頭腦,哪有人自願嫁給死人的?她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活人不願意要我,那我就嫁給死人。可是,他們要我拿著你的相片跟林飛拜天地。林飛,你到底要娶澹蕭蕭,還是要娶我?”童婉君突然逛笑起來,走過去拉坐在一邊的林飛。
“不要碰!有屍毒。”我出聲阻止,但是已經來不急了,林飛的屍首本來就是斜靠在椅子上,根本不穩,給童婉君這麼一拉,一下子滑到了地上。
林燕見弟弟滑倒到地上,一聲驚呼衝過去,而林飛的父母也慌忙衝過去扶。淩峰和小林子趁機一左一右把童婉君兩個胳膊一架,拖出門去,我在拿著刺刀後麵斷後。誰都看得出來,童婉君有些神誌不清,估計是被林家人下了什麼藥。總之,還是先把人救出去再說。
就在我們四個快要走到門邊的時候,天花板上突然傳來了異響。我抬頭往上一看,很多灰塵在在往下掉,同時天花板“咯吱咯吱”的響。不好!天花板要掉下來了!我急忙往後一退,一塊天花板連同一件不知是什麼東西同時掉了下來,“轟隆”一聲摔在地板上,掀起好大一股灰塵。
禮堂的天花板是木製板做的,而且為了吸音,還鑽了無數的圓孔。以前有演出的時候,就有男生爬到天花板上,偷看後台的女演員換衣服。原本就不夠結實的木製板鑽了無數的孔,更加不結實,能夠堅持那麼多年算不錯了。
塵埃落定,我揉了揉眼睛,一看那掉下來東西。這一看不要緊,嚇得毛都豎了,竟然是一具棺材從天花板上掉下來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門前,把門口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