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教頭安排家人,帶著兩個人在張教頭家附近賃了個房子,小院不大,可勝在幽靜。獨門獨戶,不與那些閑漢牙婆來往。每日去街上閑逛,或者在張教頭家坐坐。糖糖陪著林娘子說話,總算學會了梳頭,又看林娘子和錦兒做女紅,長了不少見識。
這一下過去了四五日。為了不坐吃山空,糖糖和老謝商量做點小生意。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還是開個小飯館好。本錢不用太多,往來都是現錢,又不顯眼。糖糖得意地笑:“一路上吃的酒家,沒一家合口味的。不是沒入味,就是肉太糙,油水也舍不得放。看我一統開封飲食業。”
老謝心中不以為然,心說我從初中就認識你,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一個。哪一天聽說你自己做飯了?嘴上可不敢馬虎,說,“那他們可是有福了。您做一個讓我先享用享用。”
糖糖說:“看你的意思還不相信我?小樣兒,先做個紅燒肉,撐死你。”
沒做過飯的人眼界都很高,紅燒肉雖然不難,但也不是那麼好做的。糖糖手裏沒有菜譜,並不知道肉要飛水,糖色也要炒。其實這兩樣並不是什麼緊要步驟,隻是糖糖還不知道要用小火慢慢煨著,用大火在爐上滾,看著熱鬧,實際上全不入味。
自己夾了一塊,品了品,知道味不對,便泄了氣。還是老謝厚道,說這個菜做得也不是那麼差,多研究研究就有提高了。
糖糖接受教訓,仔細一琢磨,自己想做的那些菜,都不知道步驟怎麼樣,火候如何。老謝提醒道:“這個紅燒肉你再研究研究,換成去皮的肥瘦肉,咱們是不是就可以做肉夾饃了?”
兩個人搗鼓了半天,還真弄出像模像樣的臘汁肉來。又去央求了張教頭家的廚娘做麵餅,把白饃的樣子口感描述了一番。等了約半個時辰,白饃出爐。老謝用刀橫切了個口子,連肉帶汁抹進去,使勁咬了一口,道:“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糖糖給張教頭、林娘子和自己每人做了一份,又讓錦兒和家人自己動手,大家都很高興,連說好吃。
於是二人在市場的一頭尋了個經營不下去的小鋪子。隻用了三十兩,也沒怎麼裝修,添了些新碗筷和新桌椅,又雇了兩個夥計。肉夾饃的定價在十五文,不算貴,可也不便宜了。因為在東京第一次出現,有肥有瘦的,汁水還多,既好吃又頂餓,沒幾日就火爆得不得了。
白饃就找張教頭的廚娘做,讓夥計賣完了就去張家取過來。白麵和柴火都給張家算錢,每隻餅再給張家兩文錢。廚娘得了實惠,分外賣力。兩個夥計一個給饃裏填肉,一個收錢,忙的不亦樂乎。糖糖每日裏管管帳,老謝卻當個甩手掌櫃的,走街串巷聽故事,糖糖也不去管他。
如此算下來,除去人工和原料,每天小鋪子也有二兩銀子進賬。不到半月,糖糖商量著又要把隔壁的小鋪子盤下來,兩家打通成一家,擴大經營。老謝暗自讚歎女強人真是精力無窮,便主動跑前跑後張羅,他也知道自己整天不務正業太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