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鋪開張以後,糖糖增加了麻球、花生糖和蔥油餅幾個新品種,又多雇了四個夥計。麻球是現炸的,其實沒什麼成本,隻有油錢,定價五文一個,孩子們看著這個吃食圓圓的,又有芝麻香,都賴著不走。花生糖也是讓張家廚娘做好的,放上兩三個月也不怕壞,賣兩文錢一塊,把附近小孩的零用錢搜刮來不少。蔥油餅非常香,是現做的,五文錢一張。
糖糖經張教頭介紹,雇了個掌櫃的老劉頭,這下子可把自己解放出來,有空去汴梁四處逛逛了。
一日,糖糖跟老謝說:“今天去大相國寺看看吧。”
老謝問:“你要拜佛?”
糖糖說:“我不信這個,是去打聽魯智深是否還在那裏。”
老謝笑道:“早卷鋪蓋跑路了。你當我前一陣真是閑逛?”
糖糖歎了口氣,“他還是走了。”又說,“那你陪我四處走走吧。”
是時正是三月份,汴梁城裏趕潮流的女子已經換下厚重的棉衣,又在頭上插一些絹花,看起來紅紅綠綠的,跟真的一樣。城外卻還有些殘雪,掛在枝頭上,有點瑟瑟的詩意。糖糖因為要出門,不敢穿女裝招搖,換了男裝和老謝結伴而行。今天郊外的人很多,陽光好,夫人小姐也都跑出來踏青。草地上和樹上隻有一點點綠意,過冬的鳥卻已經飛回來了,站在屋簷、枝頭婉轉地叫著,教人心裏高興。
走了小半個時辰,糖糖覺得有點累,就叫住老謝,找了塊高地,靠在一棵大樹下歇著。
兩個人說了一小會話,就聽見坡下有尖叫聲,隻見媳婦姑娘亂作一團,四散逃開。幾個跑到他們這裏來的人,嘴裏還在喊“高衙內來了!”
糖糖和老謝看不清哪一個是高衙內,定睛瞧了一會,看見一個身材不高的人,大搖大擺走在後麵,前麵有幾個隨從四處抓人。這個人指著其中一個被抓的女子,嘿嘿笑了兩聲,說:“把小娘子給我帶回去。”幾個手下紛紛上前把那個女子圍住,抓胳膊、按肩膀、扶後背。抓一個女子哪用了這麼多人,想必多數是趁機揩一點油去了。
糖糖氣憤地說:“這個高衙內真不是什麼好鳥。不是說他為林娘子還得了相思病嗎?”
老謝也感慨道:“看來書裏對這位敗類的描寫,一點也沒誇張啊。”又回過頭對糖糖豎了大拇指,道:“還行,這次沒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我哪管得過來呀。我是誰呀,就是一賣肉夾饃的!”糖糖氣得拿了根樹枝往地上抽,沒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