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父母的不和諧讓他非常渴望得到溫暖。處於青春的他當然希望有段愛情來彌補親情的不足,但他始終邁不開哪一步。長輩的不幸使他的心裏對尋找另一半的時候存在一些陰影,於是他不敢輕易的去愛,不敢去大膽的追求。上學時他暗戀班裏的一個女孩,實習後跟李進心做一同一個選擇,盡管他的運氣比李進心好的多,女孩沒有像周雅那樣另謀高就。可他卻一直都沒有像心愛的人表白,直到看著她交男友,離職,結婚。遊戲,是他生命中不可忽略的一部分,也隻有遊戲,才不會拋下他。在遊戲中,他能找到自信,能感受到別人對他的崇拜,從而使他感到溫暖。甜甜的出現,讓他一直沉迷於遊戲的心突然的騷動了起來。他仿佛又回到上學時代,靜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但這次他不會再束手待斃,曾經那份感情的溜走使他倍受打擊。可今天的情況勒令住了他前進的腳步,他希望自己的愛人是幹淨的,不管是靈魂還是身體,都要純潔的像自己一樣。甜甜現在是單身,他很高興,因為那就代表他有機會去追求。但甜甜也交過男朋友,他當然希望她跟她的前男友什麼都沒發生。但事實不是你希望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的,沒準他倆早已同過居。笑笑想想自己連初吻都還在,實在是不太平衡。就算自己不在乎這方麵了,還是有別的問題。她說她跟男朋友剛分手,是真分手,還是隻是鬧別扭。到時自己要是追她了,她答應了,但日後他男朋友再找他怎麼辦?笑笑一步一步的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他想了解甜甜跟他前男友的過去。他想進甜甜的空間去看看,但空間需要問題,他又罵了一次空間的創始人。想著自己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白班,他下班甜甜也下班了,連一起玩遊戲的機會都沒有,哪有時間從側麵打聽這事,總不能直接問吧,那樣,肯定是雞飛蛋打。要是自己在裝病請一天假班長會不會批呢?要是不批打他曠工怎麼辦?要年底了,年終獎還沒到手呢。笑笑隻好請教智囊李進心,但他沒有說甜甜的事,就說遊戲裏有活動。李進心是個工作狂,看到上班偷懶的都頭疼,聽到笑笑說自己不上班去玩遊戲,首先就罵了他不務正業。但罵歸罵,他還是出了個餿主意。就是讓笑笑真病,他對笑笑說:“大冬天的,你少蓋床被子就是了,睡前再喝點涼水,明天一早肯定拉稀,到時跟班長請病假,管他批不批,去醫院開點藥,讓醫生在建議上寫一條建議休息一天不就搞定了。”李進心想著,就算傻到老沙那種程度,也能聽出來這是在逗他吧?笑笑可能是真沒別的辦法了,還真照做了,結果第二天藥是吃上了,還掛了瓶水。為了能請一天假,笑笑也真是拚了。他上午掛完水,下午就趕快到了網吧。當然,穿上了那身新買的衣服。他開好機看甜甜在線,就迫不及待的發出了視頻邀請,但甜甜給掛斷了,他又發,還是掛斷。正想打字問她什麼原因的時候,甜甜發來消息說她哥現在在網吧了。笑笑一聽頓時蛋碎了一地,想著看來今天這針是白紮了。這時甜甜又發來消息說,他們可以邊玩遊戲邊打字聊,笑笑心想也隻能這樣了。一下午的時光很快的過去,他在跟甜甜你一句我一句的時候也被隊友罵了半死,但他不在乎,反正又不疼又不癢的。下午六點左右的時候,甜甜告訴他她哥買飯去了,笑笑就算是智障也能想到這暗示了什麼。他立馬把遊戲窗口降到了工具欄,呼起了視頻。甜甜接了之後看到他說:“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想跟我開視頻呢,原來是搞帥了呀,幹嘛,想色誘我啊?”笑笑本來還想說今天的打扮都是為了她,但話都讓他說完了,隻好重找話題說:“你哥對你管的挺嚴啊?”甜甜點了一下頭說:“是的,因為我爸媽都不在身邊。”笑笑又問:“那你之前談男朋友他也這麼管你嗎?”笑笑問完覺得有點唐突了,畢竟甜甜剛分手。甜甜反而調皮的笑著說:“我之前談男朋友他都不知道。”笑笑聽著暗喜,她哥都不知道,應該不會有太出格的發展?就又問:“那你跟他出去玩的你哥沒問你?”這回甜甜可能察覺到笑笑是在套她話了,但還是回答說:“毛啊,我壓根都沒見過他真人?”笑笑疑惑的看著她沒有講話,甜甜又說:“我跟他是網戀,就跟你一樣,開開視頻聊聊天,但我跟他聊的時間挺長了,有感情。”笑笑一聽這話樂了,狠不得對老板說今天別人的網費都算他的,可他現在開著視頻了,不能笑,即便他外號就叫笑笑。他趁熱打鐵的問道:“那你們為什麼分了呢?”甜甜直接說:“我讓他來我這找工作他不來,就不理他了。”笑笑剛笑完就有點想哭,這特麼哪叫分手啊,。但一想啥都沒有,自己就現在開始下手。就說:“什麼人啊,要是我,就算你在小日本我都去找你。”甜甜讓他的話給逗樂了,就笑著說:“小日本跟你有仇啊,你就那麼不想去。”笑笑唉了聲回到:“天天電視裏都是抗戰劇,想沒仇都難。”甜甜撇開了小日本的話題說:“你怎麼都不玩了,你看人家都罵你呢。”笑笑裝出一股無所謂的表情說:“罵去唄,隻要能跟你聊天,罵我爹媽我都認了。”甜甜翹著上嘴唇說:“嘴真貧。”笑笑剛想繼續開足火力強攻的時候,甜甜突然說:“不聊了,我哥回來了。”說完就關掉了窗口。笑笑一愣神,放出遊戲,在跟甜甜的好友框裏打字寫到:“額……不就聊個天嘛,搞的跟偷情是的。”甜甜回了他句吃飯了,待會聊。
自從從跟甜甜聊開了以後,笑笑內心的疑慮也排除了。他是一刻也不想上這班,天天找理由請假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但眼看年底,忍忍吧,馬上過年了,拿完年終獎再說。大年三十那天正好發工資,年終獎也一起發了,笑笑當時就跑出來了,月初幾號的錢幹脆不要。因為他晚上還要更重要的事,就是他約好甜甜一起開視頻守歲的。甜甜他哥的網吧過年正常開業,所以就要值班。一夜很快過去,但笑笑也失了業。他準備玩幾天等李進心來了再找工作,說來也巧,正好出網吧的時候看到網吧門口貼的招聘啟事。原因是大學生放假了,找不到人,笑笑立馬去找老板,老板一看常客,就用他了。老板事先說好,工資一千三,不包吃不包住,不交保險。笑笑才不管這麼多,隻要以後能和甜甜天天一起聊天,不給錢也幹。就這麼著,笑笑當了網管,當然,他沒有跟老沙和李進心說起甜甜的事。對於李進心的想法,笑笑簡直就太不上路子了。上學時玩玩也就算了,都工作了還這麼不知深淺。他找跟老沙找笑笑談了幾次,希望他去上班。中電進不去,去綠春老沙還是罩得住的。笑笑被他們倆說煩了,也就不理他們了。他倆覺得自討沒趣,幹脆也就任他自生自滅了。
憤青年後來找李進心借了一百塊錢就帶狗都找不到人。憤青的攤位在過年期間讓一場大雪壓塌了,他在收拾東西準備重新架起雨棚的時候,城管找到了他,說今年大學門口要修路,攤位不能擺了。要還想開,就要到邊上租個門麵。憤青一打聽,門麵一年要三萬塊錢。覺得不劃算就幹脆找工作了,憤青在家裏是個老實孩子,過年把錢都交給了父母,自己帶了千把塊錢就回來了。沒幾天,錢要花完了,工作還是沒找到,就向李進心借了一百塊錢車費去外地投靠朋友了。李進心對於這種短暫的朋友並不是太有感情,人的一生經曆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像阿豹和老沙這樣的,他才會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李進心年後在廠裏表象的是相當不錯,班長領班都很看好他,每個月的優秀員工他基本承包了。蛋疼的是在老沙進了綠春之後中電又開始招人了,老沙是個好麵子的人,進綠春的時候上麵都給他關照了,他自然也不會說走就走。李進心把在出租房裏閑了小半年的酋長拉進了中電,因為是他幹的好,主管喜歡。酋長去應聘的時候,就是他們主管在麵試。主管看他在綠春幹過,就問他認不認識李進心。酋長一聽,沒想到這小子在這幹的還不錯,連主管都熟,就笑著說:“在綠春,我可是他師父。”主管一聽蠻高興的,李進心這小子幹活就不要命,他師父肯定也不是懶散之人,就打電話到車間分機問了李進心,李進心當然誇酋長能幹。酋長體檢過了還分在李進心那個崗位,但沒一個班。作為主管,自然不會讓下麵的人有太深的交情,那樣萬一那天鬧起來,不太好壓的住。李進心跟酋長對於這個安排根本就沒什麼意見,能進就行,反正中電休息多,不愁沒時間喝酒。酋長聽了李進心的話,前兩星期表現的非常好。考核的時候因為酋長玩過,可以說是張飛吃豆芽了,比起李進心那倒黴的徒弟要順暢的多。但蛋疼的是分機台的時候,酋長隻分了六台,李進心在交班時找到對班班長,對班班長是老沙的好友,以前在綠春幹的就是領班。他是第一個從綠春到中電的,老沙回來時找個他喝酒,李進心一起認識的。對班班長很委屈的說,我給他分多了他不要。李進心氣的直接出找酋長,酋長倒是很無所謂,還怪李進心多管閑事,說他歇了幾個月了,不想動了。李進心想早知道就不讓他跟來了,現在淨給自己丟人。有時李進心產量高了在跟酋長交接班的時候會給點給酋長,獎金雖說是根據產量係數來的,但畢竟有個上線。多出來那點交工了也就白瞎了,之前他都會分給他師父或小徒弟。酋長要的不多,夠交差就行。對班的班長知道但不會說,誰不希望自己班的產量能多點。他們班別人也不知道,班長有時會抱怨說,這個星期全班產量又沒比過人家。李進心在中電的情況在由老沙傳到了綠春,綠春頓時炸開了鍋。他們想著李進心在綠春壓根是個看不上的替補,到中電都成主力了。在後期中電招人中,綠春的基本占了一半。之前跟李進心一個崗位的紛紛找到他,要他幫忙。李進心感覺他們當時幹活都還可以,就盡量關照一下,兩個月的時間,連酋長在內一共來了五個人。但這五個人除酋長外個個好樣的,在各自的班都是產量王。主管有時都找李進心談話,問他又沒有朋友還要來,要來的說一聲。李進心感到這樣非常的有成就感,領導看的上自己,說明自己的勞動得到了肯定。在後來他看《平凡的世界》的時候,很喜歡作者對勞動者的讚揚。
在一天李進心上班的時候,班長笑嘻嘻的對他說:“姐姐以後就不用上夜班啦。”李進心知道她被調走了,原因是懷孕了。稍微上點檔次的公司,對於懷孕的女員工都會照顧的,一般來說是調到輕鬆的崗位。當然,公司最希望的還是女員工自己能辭職,那樣不用以後給報銷這報銷那,還有幾個月的產假,會少去很多的成本,所以一般公司如果女員工懷孕要辭職回家養胎,都是當天申請當天就能走的。對於打工一族來說,除了未婚生子,又有多少會辭職呢。像他們班長這種在廠裏幹好幾年的人,誰便找一下領導都不會讓她繼續上夜班的。班長調到了長白班,班裏就少了班長。李進心也想過去找主管談談,但畢竟自己來的時間太短了,還不到半年,要是真讓他當班長,像老男人這種老員工肯定不服。按中電一直的規矩,下了的就很難再上去,這也是很多公司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張旖欣不考慮,那就隻有李永德師父一個人選了。李永德師父一直都是班裏的主力,來的時間不比張旖欣少多少。因為是男的,在機台操作方麵比張旖欣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李進心來之前,每個月的優秀員工必定是他,老男人說自己來時間也不短了,一次都沒拿過,李進心師父夏斌來就更不用談了。李進心的崛起本來就衝擊到了他的利益,他想過要調到設備部,因為他的條件是符合的,隻要公司在產線內招,他一個簡曆就能上去。他一直沒上去的原因一來是設備最近沒招人,工程在招長白斑,沒有值班,掙不到錢,他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二來是領班國慶結的婚,隻要身體沒毛病,懷孕應該不會太久。那時領班還沒被撤下來,他想領班懷孕調到長白班,不管哪個崗位的班長上去當領班,他都有希望當班長,他這幾年什麼崗位沒待過,公司的製度就更不用說了。雖說李進心後來在招人方麵跟主管走的很近,而且帶來的人個個都幹活不要命,對他是形成了一種潛在的競爭。但他畢竟是新人,自己這些年工作怎麼樣領導也是看在眼裏的。拿倆優秀員工帶倆徒弟,不算什麼,何況李進心帶來的人都打亂了。其實他的想法是非常正確的,主管沒有把李進心帶來的人放在一起,完全是出於以後工作調整方麵的未雨綢繆。假如李進心帶來的綠春大軍都有分到一起,像這樣的情況,李進心就可以直接向她要職位。是,公司不怕少這幾個人,離了誰都停不了,可畢竟要鬧起來傳到上麵影響不好,況且這些人還都是經她手裏進來的,麵子上實在掛不住。最後的決定下來了,李永德師父的心情可以用蛋碎一地來形容。張旖欣暫時代理領班職務出乎了各員工的所料,但上麵的想法下麵又怎麼會知道。大家紛紛猜測原因,最靠譜的就隻有一種。因為張旖欣跟別的崗位的班長,領班,以及主管都是女的。在一起幾年早就是閨蜜級的好友,以前他們沒結婚之前基本都一宿舍。台灣來的那位大主管畢竟是經理級別的,對於產線上這種兵頭將尾的基層管理任命根本不會去管太多。更何況,海峽彼岸可沒有下了就不好上來的規矩。對於李永德師父,上麵也給了個周到的安排,就是新增了一個新人操作考核員。以後再來新人,就不用去找工程或設備來考核了。工資按照設備的底薪來算,沒夜班,但可以值班幫設備維護機台,這樣算起來工資不會比以前少,還輕鬆。他對這安排非常滿意,因為以後隻要一有機會,去工程或設備那就是一句話的事。班長風波平息後,李進心當人不讓的成為了班裏的主力,老男人和他師父以及李永德他們幹脆改口叫他勞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