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早驛空風未醒,夜末絲寒,絕伴苦單行。若此一走萬千盡,何人會感少進心?
盡日酣酒盡日醉,淡然世事,隻把明月催。夢醒無痕嬌顏碎,一夜須長知為誰?
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或許雨並沒有停,隻是車在不經意間駛出了陰霾。李進心在中午時分到達了車站,可這個站卻沒有前往春江的車。他在車站外找到了黃牛,黃牛在一番聯係後給他安排了一輛過路的車。當然,他也給黃牛賺到了一筆不錯的介紹費。但他卻不會去謾罵黃牛的黑心,在快節奏生活的今天,黃牛已然成為各個領域的必須品。當他走進長途汽車車門的那一刻,他不禁回望了一下身後的城市。他沒有看到喧囂的人群,也沒有看到鱗次櫛比的高樓;看到的隻是高速公路邊的綠化帶和貼滿了小廣告的鐵圍欄。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種了無人煙的地方告別這座曾經承載著他夢想與愛情的聖地;當然更沒有想到,此次一別,或成永遠。
連續的奔波加上複雜的心情,已然讓他忘記了饑餓,同時也疲乏了他的身心。他從口袋掏出已經壞了屏的手機,翻出了一個叫“阿豹”的聯係人。在他的手機裏,很少出現實名的號碼。他是一個愛搞怪的人,平時喜歡給別人起外號,而且起的朗朗上口,總能讓別人記住。就連通訊公司的客服電話也讓他署名成了春江派出所。當然,他也不會介意別人給他起外號,因為他覺得相互起外號是一種關係親密的象征,不熟的人他才懶得浪費自己的腦細胞。他想給阿豹打電話,但他不喜歡在公共場所打電話,就幹脆給他發了個信息:累了,晚上回大本營休息,請求看門豹準備點“幹糧”。發完他等了一會沒見到阿豹的回信,就睡著了。一般情況下,坐車,尤其是長途車,他很少睡覺。他喜歡看著窗外,然而他卻並不在意路邊的風景。他總是在想著,到站會是什麼樣子?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一場艱辛的旅途,等待他的又是什麼?但這次他睡的很沉,沉得連她姐和阿豹的電話他都沒聽見。可能是他這次去的是春江,在春江求學多年,早已把春江當成了第二故鄉。也可能是他想用沉睡來遺忘掉這座讓他愛恨交織的城市。
“喂,小夥子,你是到春江的吧?到了,該下車了。”大巴上婦女乘務員粗魯的在他的椅背上拍了拍。李進心打了個哈氣,揉了揉朦朧的雙眼,看了一下窗外,疑惑的問道:“這哪啊?”“春江啊。”婦女不耐煩的回了他一句又大聲的對車上別的乘客喊道,“到春江的都下車了。”他定了定神看著窗外的情景,發現跟上車時一模一樣,就問身邊的一位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車的中年男子:“哎,師傅,問一下這是哪啊?”那人正要走,聽他這麼一問,就很幹脆的對他說:“春江北。”他有點疑惑的問道:“這不是還在高速上嗎?”那人也有點疑惑的看著他說:“是啊,就到這,他們是過路車,不進站的。”他哦了一聲隨即又問道:“那現在這麼走啊?”那人可能是從他的疑問中聽出了他是第一次坐這種車,就很友好的對他說:“要不你跟我走吧。”李進心感激的朝好心人點了一下頭拎著放在座椅下的行李包就跟著中年男子下了車。當他走出車門的那一刻,看到的還是綠化帶和貼滿小廣告的鐵圍欄,心裏不免有點難過。離別時沒有得到挽留到不讓他感到悲傷,畢竟那座城市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的留戀;但當自己到達這座他已視為第二故鄉的城市,它卻並沒有像母親一樣的對他敞開胸懷。他隨著在春江下車的人群貼著高速公路邊向不遠處的收費站走著,旁邊的中年男子隨意的跟他聊著天,他把中年男子對他的熱情看成是老天爺對他孤獨的一種慰藉。“小夥子,你是黃牛帶上車的吧?”中年男子問道。“恩”李進心答道。“那他收了你多少錢啊?”中年男子接著問道。“90,你呢”他回答完反問道。“我啊,我是自己打電話給司機的,50塊錢。”中年男子回答完接著說道,“那邊隻有南站才有到春江的車,我給司機打個電話,他告訴我在什麼地方等他,50塊錢就當是他們的外快了。你給黃牛90,黃牛就賺了你40,他們就這樣,逮到一個算一個。”“恩,這個我知道,不是因為我沒有司機電話嗎,去南站又太麻煩,到了打票也便宜不了多少,所以幹脆就讓黃牛帶著了,隻是沒想到他會賺這麼多。過路車我倒是經常坐,但以前別的司機也都是在收費站下高速,等我們下車了他在重新上高速,像今天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李進心這兩年跟他舅走南闖北倒也見識過不少,所以他對哪一行都不太陌生。中年男子看他倒是挺健談,就又對他說:“其實啊,都不容易,你看黃牛掙了你40,沒準他今天就做了這一筆生意。現在管的嚴,又不是什麼高峰期,大太陽天的,還不是他一人吃這碗飯。他們肯定會把價錢要高的,尤其是看到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夥子,十塊八塊也不太在乎。能宰多少就宰多少,反正你一走也就不認識他了,他們這一行可沒有回頭客的。對了,你到哪邊?”他一看,馬上就要到收費站了,就回答道:“我到城南,臨江鎮。”他這麼一說,才突然想起來什麼,立馬掏出了手機。當他解完手機按鍵鎖時,屏幕上提醒他有5個未接電話和兩條短信。他點開看了一下,電話2個他姐的,三個阿豹的;短信一人一條,他姐的是簡簡單單的“到哪了?”,阿豹的就有點不太文明了:“什麼叼玩意?老子看不懂!”。他無語的搖了搖頭,撥打了阿豹的電話,這時旁邊熱情的中年男子推了推他說:“哎,小夥子,我先走了,你待會從前麵路口往南拐,路邊有站台,你坐15路就到臨江鎮了。”他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剛說完電話通了,他還沒說話,就聽那頭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誰呀?”“你大爺。”他沒好氣的回了句。“哦,大爺啊,我爸不在家。”電話那頭傳來了讓他哭笑不得的回答。“我現在到春江北了。”他累了一天,也沒什麼心思跟他開玩笑了。“那你坐15路過來唄,到臨江給我打電話。”他哦了聲掛了點話,他們兩人,從來都沒說過客套話。打完他又給他姐打了個電話,她姐說她八點才下班,讓他自己先坐27路車到沿江鎮。他說那我先去臨江了,到八點在給你打電話。他姐說了句讓他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掛了電話。在經過大概五分鍾的步行後,李進心順利的登上了由春江北站開往春江開發區臨江鎮的公交。
春江,地處江淮平原,毗鄰長江,因春色優美得名。春江是一座建城兩千多年的曆史文化名城,曆朝曆代都是文人騷客心之神往的地方。雖地處江北,但不管是自然景色還是文化底蘊都不遜於江南。
下午六點多,對於夏天那說不算太晚。夕陽和藹的斜視著大地,仿佛一位忙碌的母親用餘光照看著玩耍的孩子。涼風從打開的車窗徐徐地滲進車廂,又從另一邊的車窗慢慢的流出。李進心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眼睛呆呆的望著窗外熟悉而有陌生的街道。從2006年9月到2010年3月的三年半時間裏,除了每年的寒暑假,他全部都待在這座城市。由於自己是農村家庭,他跟他的姐姐又都在外地上學,家裏的負擔不免就有點重了,所以說他上學時還是比較窮的。一個月連吃飯500塊錢的生活費按說也不少了,但作為男孩子,上學時又有多少沒有迷戀過網遊呢?他把吃飯外的生活費幾乎全部花在了網吧。往往有時連電話費都不充,他家裏打他電話不通就會給他姐打,他姐就會給他充上然後打電話凶他一頓。他的自卑其實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才開始明顯的,雖說他從小就有點自卑,總覺得自己長得不是很好看,而他姐姐長的卻很漂亮,村裏大人們就會拿他開完笑,說他不是親生的。姐姐從小身體不太好,而他又長的虎頭虎腦的,所以他並沒有受到一個男孩子該有的溺愛。最關鍵的是姐姐從小成績就很好,每年期中和期末考試總是班裏的一二名。而他那會的成績用他們那的話說就是一泡爛雞屎,每次看著他姐姐胸口掛著小紅花,手裏拿著獎狀和老師獎勵的筆記本或鋼筆之類的獎品的時候,他就會無精打采的拿著他那張上麵都是老師給麵子每門都打60多分的成績報告單,一個人抄小路慢慢悠悠的走回家。他家裏的牆上貼滿了他姐姐得的獎狀,鄰居來串門時也都不免誇讚他姐姐。他到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比別人笨,認為自己成績不好完全是因為自己比較懶惰而已。每天放學他姐姐剛回到家就會把椅子和小板凳搬到外麵,坐著小板凳趴在椅子上寫作業。而他不僅不寫作業,還調皮搗蛋的打擾他姐姐寫。母親問他為什麼不寫作業,他就說沒有,或者說在學校就寫好了。第二天早上到學校,老師查作業的時候,他總是乖乖的伸出手,數學老師打手心,語文老師打手背。剛開始他還會覺得疼,後來時間長了,習慣了,也麻木了。老師看打也不起什麼作用,就找他談話,說其實他是班裏最聰明的孩子,就是自己太不約束自己了,白叫李進心了。要是他真的能有一顆上進的心,他肯定是班裏成績最好的。可能這些話老師和很多調皮的孩子都說過,但還真的特別的管用。從那天起,他放學也會學她姐姐搬個椅子和小板凳到外麵亮堂的地方寫作業,不會的就問他姐姐。在一次單元測試中,他數學考了班級第三名。可能是語文老師沒有像數學老師那樣找他談過,所以他語文作業還是不寫。漸漸的他的數學成績就越來越好,而語文當然是越來越差。直到他上到五年級的時候,情況發生的變化。有一天他語文老師批改課堂作業的時候無意間數了數作業本,發現少了一本,就到班裏問誰的沒交。他覺得這次事情比較嚴重,因為這個老師的厲害在學校裏是公認的。他沒敢承認,但老師有辦法啊,拿著作業本挨個點名,結果全班就他一人沒有答到。老師在他的書包裏翻出了一本嶄新的作業本,開學到現在他一次作業都沒寫。這下把老師氣的,都不想打他了,幹脆把他帶到辦公室。他在辦公室站半天,要放學時老師問他:“你爸叫什麼名字啊?”他剛說出他爸叫什麼名字的時候,老師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臉上。他忍著沒有哭出來,哽咽著用胳膊抹著淚水。老師看著其他因聲望過來的老師說:“好啊,我倒是沒想到,你是他家的小子,他爸以前跟我可是同班同學啊。”老師說完用手指頂著他的腦袋說:“你爸以前成績怎麼樣,你問問旁邊這位牛老師,他是我跟你爸上學時的老師。”他低著頭,沒有動。別的老師都齊刷刷的望向了那位頭發已經全白,帶著老花鏡的牛老師。牛老師推了推老花鏡看著其他老師說:“他爸在我手上從一年級一直上到了初中畢業,小學五年,初中兩年,一共七年都是班長,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那時學校做早操沒有喇叭,都是他喊口號。”在眾人的驚訝中,他的語文老師接著說道:“去年他丫頭也在我手下,成績挺好的,今年多帶了一個班,今天才知道你是他的小子。你爸當年要不是因為腿開刀,課沒跟上,現在早好了。”“你爸在家沒?”老師說完接著問道。他搖了搖頭。老師接著又說:“那這次我就不叫你爸來了,今天晚上回去把之前的作業都補好,明天早上我來檢查,以後再敢這樣,我就叫你爸來,看他能不能打死你,現在回去把。”他接過老師遞過來的一本別的同學的作業本,捂著臉出了辦公室。
小學時他是應為成績不好而自卑,而到了初中時,他的自卑就逐漸由成績發展到了相貌。有一年冬天,他放寒假的時候,跟夥伴玩耍時不慎劃破了臉。那個冬天他的臉就被凍腫了,等到寒假結束時,天氣轉暖,腫起來的地方就開始發癢。他忍不住就用手撓,結果就把腫的地方給撓破了,結了很大的一塊疤。那是他已經十幾歲了,也知道臉上不好看,就天天悶在教室裏。有一天傍晚,他上下午第四節課的時候。班主任在班裏開會,無意間說到寫字的方麵,就隨口當著全班人的麵說:“李進心,你看你那字寫的,就跟你的臉一樣。”他當時低下了頭,眼淚不爭氣的滴在了教室的水泥地麵上,老師的話強烈的傷到了他的自尊。他沒有去吃晚飯,隻是低著頭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向地下吐著吐沫。晚自習的時候,老師把他叫到了辦公室,跟他道了歉,並從抽屜裏拿出了兩塊錢,讓他去小賣部買點東西吃。他沒要,到並不是嫌老師給的錢少了,隻是他實在沒有心思吃飯。他恨死了該死的凍疤,祈求它能快點的褪去。為了能讓臉快點好起來,他每天吃完中飯到跑到操場邊的牆頭下曬太陽,他想用充足的陽光來消滅這個冬天裏殘孽。結果疤總算是慢慢的褪掉了,但強烈的陽光也給他的臉上印上了一塊長長的黑斑,而這塊上天賜予他的禮物,足足伴隨了他到現在,也讓他自卑了整整一個學生時代。因為這一塊斑,他不愛在人群裏露麵,也無心學業。
斑,在一次又一次的上下課鈴聲中慢慢的變淡,他在自卑中上完了初中。他的數理化成績一直還不錯,但語文和英語卻是一塌糊塗。中考時他發揮還算正常,成績在他們學校算個中等,也達到了縣二類中學的分數線。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上大學的料,當然不會選擇上普通高中。因為高中畢業不繼續上的話出來找工作還是跟初中畢業沒什麼兩樣,硬著頭皮上大專的話還不如初中畢業直接就上五年製的大專,出來學曆的含金量都是一樣的。既然國家有這樣的政策,為什麼不走捷徑呢。這樣既不用受普通高中那份起早貪黑的罪,又能節省好長的世間,因為職業高中基本隻要上三年半的課,後麵的就是頂崗實習了。當然,最吸引人的是職高那種鬆散的管理以及五花八門的專業,比起枯燥的普高生活那是有滋有味的多。
那一年,他報名來到了春江。原因很簡單,他的姐姐也在春江。可那一年,他也在猶豫自己要不要來春江。原因還是很簡單,他父親在工地上接了點活,雇了十幾個人幹了半年,工程結束卻找不到老板了。父親堅決讓他繼續上學,他也想上下去。因為初中畢業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打算,也看不清未來。不上學能幹什麼?跟父親上工地?不上工地還有別的選擇嗎?可上工地又能怎樣?幹幾年自己接活?是,轉包點活倒是可以賺到,但要老板跑了呢?他跟他的父親思慮再三,覺得還是上學比較靠譜。至少出來能找個像樣點的工作,不用到工地上受苦受累。中國的父母都是這樣,寧願自己吃苦受罪,也不願兒女受一點的委屈。可當他畢業後對父親講,他要跟他舅舅上工地的時候,老頭子氣的整整一天都沒吃下飯。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所以,他的外地求學是窮苦的。雖然班裏大多數都是農村來的,但他由於相貌及家庭都不及一般,所以他自卑的甚至都有點自慚形穢了。
這種種自卑的情況一直到他畢業實習後才有所好轉。接觸到外麵的社會,他當然也學會了一些應有的打扮,況且他臉上的斑也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其實他臉上的斑早就引不起別人的注意了,隻是他在內心深處有這個結,所以他一直過分的奢望這那一點點的瑕疵能徹徹底底的煙消雲散。當有人誇他帥的時候,開始他還不太適應,慢慢的也就自我感覺良好了。自信的笑容漸漸的主導了他臉上的肌肉,但那與生俱來卑微卻一直占據著他的內心。
天,總是說暗就暗了,好比一些記憶,在不經意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公交車快到臨江鎮的時候,他給阿豹打了電話。那邊可能在騎車,聲音有點嘈雜,他隻模糊的聽到他說馬上就到。他掛了電話,拎著隻有幾件衣服和幾本書的手提包站起來走到了公交車後門的位置。司機從車內的記錄儀看到後麵有人起來,知道前方的站台將有人下車,便提前減速並在一段滑行之後安穩的把車停在了站台。他下車之後點了跟煙,望著夕陽的餘暉舒展著疲乏的身心。一輛電動車從黃昏中急急的使來,看不清來人的臉。
“剛到啊?”阿豹停下了車笑嘻嘻的問道。他抽出一支煙遞給阿豹說:“怎麼還這麼黑,我在工地都沒曬成你這樣。”阿豹接過煙說道:“哎,沒吊辦法啊,廠家沒給生產好。”“大排檔還是燒烤?”阿豹點燃煙後問道。“那就燒烤吧。”他指著站台後麵成排的燒烤攤說道。他們到燒烤攤坐下,阿豹把菜單交給他說:“你先點,我有點事,馬上就來。”“哦,那快點。”大概十分鍾的樣子,在燒烤還沒上來的時候阿豹回來了,車後門還坐了個女的。那女的一身大紅,打扮的稍稍有點性感,但卻缺少性感的氣質。他當然不會傻到去問阿豹這人是誰,隻是對那女微微的點頭笑了一下。阿豹和那女的剛坐下,燒烤就上來了。他對老板說:“拿四瓶冰啤酒。”“兩瓶冰的,兩瓶不冰的。”他剛說完,阿豹就急忙對老板說。老板走後,阿豹又一臉****的對他說:“下午搞大了,虛呢。”阿豹身邊的女的聽了這話倒是沒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挑逗的說;“哪虛了,我怎麼沒看出來。”搞的他很是不好意識,阿豹看出了他的尷尬,就對那女的說:“要不你先去超市逛逛,我兄弟好久不見了,我跟他聊聊,待會去找你。”那女的出乎意料的什麼也沒說,站起來就走了,阿豹更是淡定的看都沒看一眼。“什麼情況啊,又哪個網站上約的炮啊?”那女的還沒走遠,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不是網站上的,老家的親戚。”阿豹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道。“我靠,禽獸啊,連親戚都不放過。”他一般很少說髒話,到不是他有修養,而是因為工地上除他就算最小的小成舅也都是他的長輩。跟他們說話,哪怕開完笑也不能帶不文明的口頭禪的。阿豹邊擺手邊笑著說:“不對不對,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家的親戚,我就是上次回老家吃酒席的時候在酒桌上見到的,她也在春江這邊上班。今天上午剛帶她出來玩,下午就開房間去了。這種女人,玩玩還行,但結婚不行。”他點點頭問阿豹:“你在這不是單獨住的嗎?幹嘛還去開房,嫌錢多啊。”阿豹打了個哈氣,兩手交叉按著大腿根說:“哎,別提了,上次帶人回去讓房東看到了。她跟我媽碰到的時候對我媽說,你家豹子不簡單啊,一個星期帶回來兩。”他在邊上嗬嗬的笑著說:“現在你這小日子讚呢。”“兄弟啊,人不風流枉少年啊。”阿豹咂著嘴說,“我特麼怎麼都沒想到,你丫丫的會去工地,還一下呆了兩年。那吊地方是人幹的?活苦點沒什麼,都是農村孩子。但那吊地方連個母豬都沒活的,怎麼過啊。”他到還是笑著繼續吃他的東西,阿豹在他的邊上不停的嘮叨著:“我說這回來你就別走了,在這邊找個班上,改天哥給你找幾個妹子玩玩,保證你到時就不想走了。我在這邊一人太無聊了,班裏別的我玩的又不好,平時連個喝酒的人都沒有。”他看著阿豹說:“這回我來就是來上班的,我姐讓我去他們廠的。”“真假的?”“如假包換。”“好,幹一個。”阿豹舉起酒杯對他說,“今晚就帶你瀟灑去。”“不了,我今晚還要去找我姐了。”他幹了酒說道,“來了肯定要跟她打聲招呼啊。反正我現在又不走了,改天有的是時間。”“哦,那行,都聽你的,隻要以後有人陪我玩就行。”阿豹邊吃邊說著,“對了,你跟她這麼樣了?”“誰啊?”“別裝了,還能有誰啊。”“你怎麼知道的?”“我怎麼就不知道啊。”“你怎麼就知道的?我跟她的事誰都沒說啊。”他不解的問道。“猜的。”阿豹頭也不抬的說道。“草,玩我啊。”他無語的喝了口酒。“什麼時候跟她勾搭上的?”阿豹眼神瞄著他問道,“就今年春天。”他也不在隱瞞什麼,跟他也沒什麼話是不能說的。“上了沒?”阿豹露出了****的笑容問道。“來,幹了。”他舉起酒杯說道。阿豹端起酒杯說了句:“廢物!”他笑了笑沒有講話。阿豹喝完又到旁邊的冰箱裏拿了兩瓶啤酒,開了之後對老板喊道:“哎,把我們這個再熱一下。”老板過來吧他們托盤裏剩下的肉類都拿了過去。他遞了支煙過去,順便問道:“你現在還在之前那地方上班?”“毛啊,我在那幹的都不到一年。現在這邊剛找了個機械廠,工資2000都不到,還要孝敬師傅點。”“哦,那那邊還有咱以前的同學嗎?”他問道。“早沒了,我們班當時就去了兩人。”阿豹轉著頭隨意的說道。“兩人?除了你還有誰啊?”他接著問道。“你說還能有誰啊。”阿豹眼睛瞪著他說。“哦。我知道了。”他拖著怪腔說完學著阿豹****的表情問道:“上了沒?”阿豹也學他端起酒杯說:“來,幹了。”“廢物。”他狠狠的說了句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時是真他媽傻呀,現成的肉都沒吃。”阿豹歪著頭說完又看著他揮舞著手指頭說道,“我跟你說哦,但你別跟別人講哦,她當時去我宿舍找我,衣服都脫光了我都沒動她一下。艸,真他媽後悔。”要是別人跟他說這樣的事,他或許會認為他是在吹牛,但阿豹不同,即使他是吹牛,他也依然相信,畢竟當時那個女孩追他是大夥都有目共睹的。“我就納悶了,人家是哪配不上你了。就她家的條件,去那破地方上班肯定就是為你去的嘛。”他接過老板遞過來剛重新熱好的燒烤說到。“誰說不是呀,上學那會她就把我強吻了。上班時又給我買這買那的,我當然知道她對我好,但好歸好,我對她始終就是沒那種感覺。”“我到是很樂意聽聽你跟她的事。”他對別人狗血的事,從來都不會放過的。“那我跟你講,你可別跟別人講哦,我到沒什麼,就怕影響她。”阿豹故作鄭重的對他說。“又不是我的事,我才懶得講呢。”他回道。阿豹使勁擼了兩根烤串,又幹了杯酒,然後摸了摸肚子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