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當是誰呢,原來就是這醜八怪啊。”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紅的妖媚,輕易點了眉間的相思。
身後的丫環們都笑個不停,倒是有些嘲諷之意,裘歡冷眼掃過一幹丫鬟,冷冷道:“豔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丫鬟們倒是被盯得有些發寒,王府裏頭,誰都知道裘歡裘將軍的冷酷,冷麵男子最是無情。
裘歡的手早已握成了拳頭,心裏竟是那般難受,不知為何為何如此想要保護身旁,那個名喚北堂璃落的女子,不受一點點傷害,桃花麵,那些殘碎的彌生畫,笑如煙霜,就連楓葉都可以變的微黃。夢境裏,窗外的杏花開了敗,敗了開,又是多少個春秋,黃葉鋪滿的哀傷,殘忍的凋零了最美的煙花。
突然,柔似無骨的柔夷搭上他的拳頭,裘歡微微一愣,卻是鬆開了手,裘歡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北堂璃落。桃花紅,紅漫天,相互映襯,安之若素在樹下的粉色流雲淡淡繚繞,裘歡看見北堂璃落微笑的臉龐,絕色的清冽,帶著金色的半邊麵具,更是透著些許堅毅。誰懂琉璃的搖晃,轉身的模樣,就這樣迷了裘歡的心神,是否,就成了未來那失了心的喜歡。
“讓我自己來處理吧,相信我,能做好的。”北堂璃落在他耳畔輕聲道。裘歡有些驚異的望過去,隻見北堂璃落轉過臉來,朝著裘歡暖暖一笑,攝人心魂,陽光如金子傾泄,妖顏惑眾。裘歡的臉龐竟就是透著些許暖意,雙手交叉,掩蓋自己的的慌亂,默默的看著那紛飛的花瓣,一如自己亂了心跳的喧嘩。
“你是什麼東西?敢罵我們小姐?!”晚碧理所當然的上前,護住了自家表小姐,眼眸中帶著些許冷意,憤憤道。
豔姬嫌惡的瞥了眼晚碧,笑道:“我還以為所謂千金小姐堂堂郡主有多高貴呢,原來比我們還厲害,剛來才幾天就勾上我們堂堂裘將軍啊。”說罷還朝裘歡拋了個媚眼,道:“隻是王妃姐姐,妹妹不得不提醒你,身邊的狗還真要管管了,免得亂叫,擾人心情。”
“豔妹妹說的極是,隻是晚碧也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要是說晚碧是狗,也隻能怪剛才那條狗太過欺人了呢。”北堂璃落淺笑,眼眸深處暗暗藏著一段愁,隻是望不穿秋水,無奈一方隻盼歸時,泠泠笑罷,眉眼無恙,隨手拈一朵微笑的花,青絲間的珠釵搖曳,曼曼,“至於這裘將軍,我與他自是清白,可偏偏好事之人要將描黑呢。”
眾人就這麼微微一愣,幡然醒悟,裘歡和眾婢女卻是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豔姬微眯著眼瞼,就這麼望著北堂璃落,心下暗自思量,這北堂璃落倒也是個伶牙俐齒的人物,雖說已經毀了容貌,不用擔心王爺會看上她,卻是不得不防的,便頓時變了語氣,冷笑道:“你罵我是狗?”
看著丫鬟們竊竊私語,帶著些許笑意,豔姬氣惱的怒目而視,有些氣急敗壞道:“不許笑!”
“豔妹妹此言差矣,我可沒這麼說過呢,豔妹妹為何如此說自己呢?”北堂璃落一臉無辜的望著豔姬。綽綽風姿,卻是妖嬈全場,巧笑倩兮,曼曼,“再說了,豔妹妹,笑之一字,怎是你說不得就不許的呢。”
“哼,可真是伶牙俐齒,那天怎麼就這麼溫順?”突然響起了邪肆男子的聲音。如風的背影,在北堂璃落眼前一閃而過,便是到了麵前,雖說隻是執扇,卻是亦逍遙,不甘隕落,愁歎流年,遠望柳岸弄春柔,卻是一生無悔,笑罷十裏桃林間。
豔姬微微一驚,見著來人,連忙嬌聲道:“王爺,你看,王妃姐姐她欺負人家。”說罷,便是轉身撲進銀澈肆辰懷中,勾著銀澈肆辰的脖頸,有些勾人的味道。
銀澈肆辰拍了拍豔姬的背,麵朝著北堂璃落,冷笑道:“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很厲害麼?”
“妾身知道王爺教訓的是,自不敢答話。”北堂璃落低著頭,那一支珠釵搖搖欲墜晃不下,卻是不再言語。誰還會記得琉璃碎了,而那鴛鴦夢去了哪裏,隻願那一個人會明白誰的一片癡心,卻又是如同誰一樣,不甘不願,寧願日日夜夜的守護,誰說隻一眼,便注定了宿命,可笑那癡情咒,卻在冥冥之中,已永墮閻羅。
銀澈肆辰走上前,勾起北堂璃落的下巴,雖看到戴著金色麵具的北堂璃落也有一絲驚豔,可心中卻有些不知明的惱火,也不知從何而來便是嘲諷道:“醜八怪還會遮醜?哼。”
“王爺...你...”裘歡皺了皺眉,雖說銀澈肆辰是自己的主子更是自己的兄弟,卻也在聽到他這麼說北堂璃落時,心下暗暗有些慍色,正欲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道銀鈴似的聲音,便是打斷了他的話:“王爺說的是,妾身是不想給王爺丟臉。”說罷,北堂璃落扯了扯裘歡的衣袖,珠搖金釵,眨了眨眼睛,帶著些許俏皮的味道,耳邊金銅色墜鈿,卻是搖曳著花敗的淒離,轉身朝房間走去。
裘歡愣愣的望著北堂璃落離開的背影,有些許震撼,更是心有了些許揪疼。卻是沒有注意到,銀澈肆辰看了看裘歡,又是瞥了眼北堂璃落,眼眸微閃,有些許複雜的神色,叫人看不出是何意味。
◆◇◆◇◆◇◆◇◆◇◆◇◆◇◆◇◆◇◆◇◆◇◆◇◆◇◆◇◆◇◆◇◆◇◆◇◆◇◆◇◆◇◆◇
新婚七天後,正是景楨二年七月中旬,北堂璃落就把原在竹菊四園中,位於主園梅園的婚房,搬到了專門給下人及妾們居住的蘭園的一個空房間,並題了匾曰“棠梨軒”,倒是符合了自己的詩情畫意。
那一日,正是北堂璃落閑適的和裘歡在花園散步,清風吹過枝頭,鳥語花香。笑。纖指招搖,挑落了一掬香泥,天氣略微帶著些許潮濕的悶熱,七孔橋下的荷花開的妖媚,誰人說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卻不知,蓮自成妖媚,風姿卓華,不需要任何陪襯。隻覺清風吹起來一湖漣漪,夏風依依,青石板的九轉小橋下,荷葉亭亭的粉蓮,靜候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