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煙花易冷,歲歲榮枯。 ”(3 / 3)

裘歡看著北堂璃落,突然便是有些忘神的輕吟道:“挑落花香伊人笑,搖舞蝶美湛海空。”吟罷,又不好意思的喃喃道:“有些不押韻呢,我也沒學過這些個東西。”

北堂璃落笑笑,搖了搖頭,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細語輕喃,道:“半麵殘妝胭脂殤,一朝紅顏白發霜。”

“太悲了,落兒。”裘歡搖了搖頭,心疼她曾說過的那些她所經曆過的事。

北堂璃落笑了笑,喃喃:“後來都是我一個人在過,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乎我。”誰還記得,千杯醉,容顏依舊,卻是錯了嬋娟,即便是蓮步踉蹌,可是舞舊顏,如今長歌一曲,可曾在。

裘歡望著哀傷的北堂璃落,心竟突然地有些泛疼,說不清的難受。

北堂璃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無法自拔。那日碧竹箜篌,糯糯奏斷弦,看罷霜天,靜候等葉落,伊人何時,染白了青絲。即便是回眸一笑,傾城間,佳人倚欄梳思緒,娘親,你卻終是眉間碧砂成追憶,恨過,怨過,卻還是愛過。即便落葉淒淒,誰人知花逝,瑣碎伊人眠,卻見百合嵌渠,鬢絲帶輕飄,別致入風中。還記得,幼時,自己便是最喜愛胭脂,娘親便是買了眾多胭脂給自己,可她自己卻從不曾塗抹。

可是,娘親她卻有一個誰都無法碰的東西,那是那個男人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娘親一輩子的願望,便是披上鳳冠霞帔,能夠紅紗遮麵,雖說娘親亦是喜愛胭脂,卻從不曾塗抹,便是因為未曾嫁予人。誰後悔了,卻已不見佳人,錯了嬋娟。可笑月夜妖嬈,卻是流光四溢,那飛舞的藍蝶,迷離纏繞在身邊,是誰彈奏起淒涼的笙歌,琴弦離殤,纖指落落,那個男人曾答應我娘親的相濡以沫、朝朝暮暮去了哪裏,原來從始至終都是我娘親一個人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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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個人說要見你,自稱夏沫汐。”一個家丁跑來低頭跪拜,便是言罷。

北堂璃落微微挑了挑眉,身著了鵝黃色流雲綢衫,在陽光下,皎若驕陽升朝霞,煞是勾人心神,若若飄逸出璀璨流光,一雙鳳眼媚意天成,雖是帶著半邊銀色麵具,暖陽下的風姿依舊不減,輕啟朱唇,曼曼:“讓她進來。”

“是。”家丁點了點頭,便是告退,而那家丁前腳剛走,後腳便是一個女子走進屋來,絕世的容貌,好似一笑回眸,眼角上挑的溫柔,別致萬分,芳情萬種,隻見珠釵搖曳,單單著了身粉色霓虹裝,眼眸依舊,笑顏如花,絕代容顏,好似掩蓋了芬芳,誰曉得刹那芳華,竟是如此顛倒容華。

“落兒。”夏沫汐輕輕喃喃,眼眸深處卻是帶著些許憔悴之意,莫言記住這靜夜良宵,可是有生之年,誰是誰的不悔春風麵。

北堂璃落有些許詫異,卻是心中有些莫名的酸楚之意,妖異的花,誰望穿不見,在此受的所有,遇見了如此熟悉似是自己的人,眼淚竟然就這樣,差點奪眶而出,如今想來是彼此牽強了感情,其實心底深處依舊是深深眷戀。輕輕的附和,不過誰的一場獨角戲,誰都不能救贖,可憐誰迷失在最美的夢境,錯失在歲月的街角,北堂璃落輕嗬曼:“汐兒?你怎麼來了。”

夏沫汐勾了抹淺淡的笑容,甚是恬靜甜美,闌珊般錦瑟年華,一曲撥弄弦,月黃昏,誰見夢裏木槿花開,有些許關切的言:“月兒飛鴿傳書來,說你待嫁來了北方,便是來看看你,也不知,你過得怎麼樣。”

“也不過就是那樣子。”北堂璃落巧笑嫣然,抿了一笑似桃花微開,有些許蠱惑人心,盈盈笑靨,瓷音勾勒了糯糯蘇音,言,“你呢,過的如何?淺兒呢,怎麼不一起來?”

夏沫汐似是躊躇,微微撅了眉,卻還是言罷:“你也知,我為尋那一男子而來,這幾日,總算是找到了。”隨即漣開一抹清麗的笑容,傾盡天下,曼曼:“至於淺兒,倒是又去行俠仗義去了,你也知她那性子,北方向來不安定,倒是真真合了她胃口。”

“欸?找到了麼,汐兒,你總算是可以安心了。”北堂璃落淺笑,十指花色巧然,卻見緋瑟笑意溢於唇畔,淡淡漾開繁華,又見纖縷笑意,默默繾綣水眸,倒是顯得越發瀲澈,染成胭脂色的指尖劃過霓裳,嫣然一笑,喃喃,“這丫頭,倒真真是個寶。”

“安心麼?嗬嗬,落兒,你是不知,我雖尋到了他,可是…他卻躲著我。”夏沫汐苦笑了下,眼眸微閃,似是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的感覺,表麵上雖是巧笑倩兮,可那刻骨的哀愁,卻是把青澀滌蕩。

北堂璃落倒是有些許吃驚了,若說汐兒,雖說不能跟雪兒比豔麗,卻是美的也驚心動魄,別有一番風味,料想來,也是鮮少男子能夠抵擋住汐兒的美,可竟是有男子躲著汐兒,這可真真是有些奇聞了,北堂璃落忍不住出聲詢問道:“那個男子是?”

“我也不知呢,隻是這幾日才尋到了罷了,聽聞他向來行走天下,救死扶傷,也是這幾日才來了北方。”夏沫汐墨瞳含水,輕漾,笑意蜿蜒,眼眸深處那一抹哀傷不減反增。

北堂璃落心裏一顫,有些難過的疼痛,娘親的事,自是讓她明白,忘記兩字,怎生書。上前輕輕摟住夏沫汐,似是要給她力量,給她溫暖一般,輕聲喃喃:“汐兒,沒事的,還有我們在呢,他,一定會是明白你的心意的。”

夏沫汐深深望了北堂璃落一眼,點了點頭,卻是彌漫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