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沒事的,別難過了。”姬姒雪拍了拍北堂璃落,輕輕擁抱了下她,似是怕北堂璃落想不通似地。
“此次,我是有事所托。”北堂璃落笑笑,示意自己沒事,“迷迭香是眾姐妹的生存之本,不可無主,我想讓伊三娘來做老板,她頗有見地,定是能將迷迭香更上一層樓。”
“落兒,那你呢?”冷月出聲,凝視著北堂璃落,一語便抓住了關鍵。
“我,我當然是做幕後老板啊…嗬嗬,有些累了呢。”北堂璃落笑,言:“至於雪兒,你們四個本就是委身於迷迭,如今你已成人妻,就從四美人中除罷吧,而現在汐兒和淺兒去了北方,青樓本就你兩打理,現在雪兒走了,自然是要個人來妥善管束迷迭香的。”
姬姒雪正欲言看著北堂璃落,卻終是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表示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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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楨二年六月,景楨帝夙鸞傲天下旨,封蘇氏嫡長女蘇清暖為“北茗郡主”賜婚於北方銀澈氏。
這倒是惹了多許議論了,誰都知道,自從夙鸞王朝以來,多是那中原軒夜氏被遠嫁北方。軒夜氏曆來都是武林世家,軒夜之人世代以開武館為生,或是入軍打仗光宗耀祖。
第三代嫡長女軒夜氏韶歌於天崇六年八月由天崇帝夙鸞毅賜婚於蘇氏嫡長子蘇無越,生活幸福。
嫡次子軒夜名狂隨天崇帝夙鸞毅南征北戰,於天崇二十三年一次抗擊匈奴中戰死沙場,天崇帝夙鸞毅追封為“威武大將軍”,以將軍之禮厚葬,其遺孀夏氏封為“六品雲貴夫人”。
嫡長子軒夜名遙因一次意外救下安陽公主,安陽公主與其一見鍾情,於天崇五年賜婚,招為駙馬。
嫡幺女軒夜染歌被封為“寧北郡主”,遠嫁北方銀澈世家和親,為夙鸞王朝鞏固邊疆做出了極大的貢獻,於天崇七年前往北方嫁與銀澈氏嫡長子銀澈玄,天崇九年誕下一子一女,生活幸福。
第四代,軒夜名遙有兩女三子,兩嫡三庶,其中嫡長女軒夜秋思一改軒夜氏之分,創辦了一貫,以其高明之技術,已家喻戶曉。
景楨元年,景楨帝夙鸞傲天賜軒夜秋思“四品禦醫”之名。
而如今,竟是要講江南柔弱女子嫁予北方,真真是說不出皇帝是何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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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要我遠嫁北方?不,我不要!”蘇清暖站起身來,一臉的不相信。
蘇墨晨無可奈何的安撫自家小妹,道:“暖兒,你聽話,嫁給銀澈氏嫡長子也不錯,聽說那銀澈肆辰形貌俊美,不比這江南男子差呢。”
“不,大哥,聽說北方都是些嗜毛飲血的蠻子,你怎可將我嫁與?”蘇清暖扯著蘇墨晨的衣袖,淚眼汪汪的望著從小便疼愛自己的大哥。
蘇墨晨神色複雜的望了眼蘇清暖,苦笑。我又何嚐想讓你嫁予呢,北方,天知道和親過去,該是會被怎樣對待,且不說那銀澈肆辰的傳聞,據說他生性風流,流連花叢,你嫁過去便是注定了要與一幫女子爭寵,而北方寒風淩厲,你的身子又向來嬌弱,怕是還未到那北方,就先香消玉殞了。
“你….唉…皇上之命,又怎可不從呢。”蘇墨晨無奈,歎了口氣,喃喃,“我,又何曾想將你嫁與?”隻是這事,怕是有些許詭異之處,先不說為何不許那中原軒夜氏,細數其他兩大世家,哪一個世家的子嗣不比蘇家多?為何偏偏便是要選中了蘇家?何況曆來都是中原軒夜氏遠嫁北方和親,為的便是習武者身體強健,能在北方過活,而誰不知道,江南蘇家唯一的嫡女蘇清暖曆來身子羸弱,可如今,新皇竟是選了蘇家蘇清暖,可知這裏頭定是有些許貓膩。
難不成,那是鳳家?蘇墨晨眼眸微閃,卻是心知肚明了,遍野朝綱,怕是隻有鳳家向皇帝納諫,才會引得此事吧,心下倒是更多了幾分恨意,本北堂璃落之事,便是與其斷絕了關係,可誰知竟是如此欺負我蘇家,哼,此事定當是會一一討回來的,否則,真當以為我蘇家就這麼能讓人欺負,令人擺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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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蘇氏,一片喜氣,大紅色的燈籠,掛滿了整個蘇家。眾丫鬟匆匆忙忙的準備著,給蘇清暖梳洗打扮。
從銅鏡中,見著了戴著半邊銀色麵具,著了身青紗流蘇衣裳的北堂璃落,走進屋子,蘇清暖便是皺了蛾眉,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丫鬟們皆知這幾日蘇清暖蘇大小姐心情不好,此時命令,誰又敢不從呢,便是統統一一告退。
北堂璃落坐在蘇清暖對麵,水眸沉靜若深水,看不清楚是喜是悲,卻是無瀾微透暖意,指尖輕撫著蘇清暖打扮後她那如畫般的容顏,輕歎:“暖兒表姐,你真美。”
“落兒,哪有你美啊…啊,落兒,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蘇清暖語無倫次地連連擺手,自知是說到了北堂璃落的痛處,連忙解釋道,複而又輕咬下唇,帶著點憐惜地看著北堂璃落。
“我知道的。”北堂璃落笑笑,水眸明滅微動瞬間流光溢彩,這些日子以來的人情冷暖,她看得多了,“你真不想嫁?”
“落兒,我喜歡的人是傲竹啊!今生今世,我非他不嫁。”蘇清暖目光灼灼道。
“我知道了,暖兒表姐。”北堂璃落淺笑,字字珠璣,輕輕擁住蘇清暖。唇角漬蜜,卻是抹起了妖嬈的笑容,桑媣姣皓翩躚,誰見那煙雲反側,繾綣朱色,看不穿的是誰的眼眸,笑顏迭麗依然,還記得麼,暖兒,我曾經說過的,是我欠你們蘇家的,我定當會是奉還。淺淺劃開韶音,銀色麵具顯露出幾分描成朱顏畫骨的別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