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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擁抱了琉璃瓦似的建築,火舌肆虐著,曾經的瑰麗,如今也已成了一堆焦土。終成灰,也亦成塵。火花衝天,染了夜的天空,
如火如茶。沒有人知道這場火是怎麼發生的,隻是看到一場妖異的火焰,跳著絕世的舞蹈。
大火中,墨色深瞳映襯著月色薄涼如水,縱是火焰妖嬈,欣然交彙甚不明晰,依稀看得清眉間幾許雲淡風輕,什麼時候,連生死也如此置之度外了,數不盡的愁盡藏眼底,怕是此生注定難解。鴉影交錯,添了幾許清寒,映照笑靨如水,徒添強裝的悲哀,泠泠玫色如斯,誰又道誰為誰的覆滅,朱顏畫骨,再不見那幾許風華似絕代。
次日,人人都在傳聞,添香小築成了一堆焦炭,而“江南第一美人”北堂璃落,也失蹤,不知所聞,有人說,她與秦淮夜老板一樣,死後屍骨無存。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執意要帶我走落兒怎麼可能出事。”站在廢墟前的姬姒雪早已哭成了淚人,軟倒在冷涅楓懷中,粉拳捶打著冷涅楓的胸膛。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姒兒,乖。”看著自己懷中的小妻子。冷涅楓心疼的輕輕安撫著她的背,心裏卻也同樣是不願意相信,前些日子還參加自己婚禮的女子,如今卻再不見蹤影。
廢墟前,駐立著“迷迭香”的兩大美人,驍騎大將軍,蘇家全體,都猶自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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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北堂璃落失蹤後,又爆出一件大事。
據說,那北堂璃落回到了蘇家,卻已容貌盡毀,半側的右臉盡是燒灼的醜陋的疤痕,其“江南第一美人”“迷迭香花魁”的名號已然名存實亡。
“落兒”蘇安晨心疼得看著這個妹妹,輕聲喃喃。
不遠處的黑暗角落中,蜷縮著一個人影:“二表哥,別,別走過來。”
一旁的晚秋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二少爺,自從表小姐回來後大多數時間都是這樣的。”
蘇安晨深深望了她一眼,不再言語,心下卻是暗歎,落兒,你要長大呢,要學會,麵對。
沒有人看到,北堂璃落的墨色雙瞳似染上了一層淡薄霧氣,妖顏惑眾,魅惑人心。蒼白了容顏,勾起唇角兀自擠出了一抹淡然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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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大少爺,不好啦。”晚碧匆匆跑向蘇墨晨的偏房,闖進門去。
“何事用得著如此大呼小叫?”蘇墨晨眉心微微一擰,擱下手中的筆墨。
晚碧一臉憤憤,清秀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懣,言:“那京城夙家來人啦,好像說是要退婚。”
“什麼?”蘇墨晨站起身來,微眯眼瞼,道,“走,我們去花廳迎客。”
蘇墨晨快步走到花廳,早已在場的蘇安晨拉住自家大哥,眼眸中閃過幾絲銳利,道,“哥。”
蘇墨晨拍拍蘇安晨的肩膀,表示知道,走到主坐,唇邊勾起了絲笑意:“聽說貴府打算取消婚約了?”
來人頭上冒出冷汗,這天下誰都知道,蘇家一向來護短,何況如此事情了,不免有些膽怯的,小聲喃喃道:“是…是啊…我家少爺說,本來她就是一個野種,根本沒什麼蘇氏血統…隻是因為她容貌絕世才會娶她的,如今她容貌盡毀,一她不是千金小姐,二她又成了醜八怪,誰還會娶她啊…”
“你…”蘇安晨一聽,氣急敗壞的想要揮起拳頭好好教訓一下他時,卻突然,門口響起了一道清麗的聲音。
“表小姐,你怎麼在這兒啊,怎麼不進去?”屋內,蘇安晨,蘇墨晨吃了一驚,紛紛跑出屋去,卻隻見一個曼妙的身影漸漸跑遠。
“該死的,瞧你剛剛都說了些什麼。”蘇安晨拎起來人的領子,眼神冰冷。
鳳家,我蘇氏與你鳳氏,再不為盟,至此,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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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棠梨簾帳後,一女子的背影身姿曼妙,讓人忍不住想一睹芳容。銅鏡中的女子,倒映出半邊臉,容顏似絕代,鳳眼微眯,絢麗的琉璃玉麵,多了幾絲媚惑。
此時女子正在描眉,柔夷曼然拈了眉筆,細細繪過黛色長眉,世間百般顏色,可笑誰明了流繞,皆旖旎,不見世間風月。
作點漆黑瞳中,倒映著銅鏡裏的麵容,亙古不變,流轉萬年的秋水瞼眸。一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筆壽字簪輕巧的別在髻上,倒是甚是搭配的巧妙。羊脂白玉本顯溫潤氣度,白色高貴又不張揚。紫玉珠釵勾勒,化作玲瓏美人畫。
玉唇齒勾了淺淺的笑容,女子轉過臉來,赫然便是北堂璃落,另半邊的臉,疤痕叢生,甚是駭人。
北堂璃落苦笑,指尖輕觸那凹凸不平的半邊臉,猶自喃喃:“女子何必貌似傾城,太美隻會惹來禍端罷了。”
強裝笑顏,卻又深深痛恨那似貌取人的鳳氏嫡長子鳳拾得,今日之事,他日必當十倍百倍的奉還。
伸手戴上金色的半邊麵具,華麗的裝飾,配上絕色的半邊臉,也恰當好處的完美。
“表小姐,她們來了。”門外,輕叩聲響起,晚碧在門外輕聲道。
起身,踱步站在桌前,柔夷拿起桌上的茶水,淺啜著龍井,深邃了眉梢眼角的暖意:“讓她們進來吧,沒事的話你可以退下了。”說著,把玩著杯盞,兀自猶笑淒涼,鳳眸難掩陰霾,神色複雜,連連自鴉青眼瞼下。
“是。”晚碧得允,便是告退。
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的是姬姒雪,冷月,自知夏沫汐為尋那次驚鴻一瞥的男子,去了北方,而鳶若淺自當是相陪的,一去便是數日,也不知她們現在怎麼樣,生活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