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爺子喜歡清靜。”大嶽白了一眼恭三兒,想著被這位小爺看上了,劉青鬆以後想要清靜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滿臉激動神色恭三兒顯然把大嶽的話自動無視了,接下來兩人看到了一很滑稽的一幕,一個背著蛇皮袋子的孩子正坐在下山的木樁子上,孩子一副很老成很老成的模樣瞅著他們,像是一個農民工的縮影,又或者骨子中有著那股子土勁,即便是穿上再名貴的西裝都掩蓋不下去。
這一幕很虎,很震撼某些人的心,恭三兒突然變的一點都不猴急了,就這樣跟這個滿臉期望卻用倔強兩字來掩飾的孩子,恭三兒終於知道這個孩子是多麼的渴望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世界又離這個孩子是多麼多麼的遠。
這個孩子活著累嗎?這原本應該是最天真無邪無所顧慮的年紀,卻硬生生被這連著無數的大山,隔住了他一切的向往,恭三兒發現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也慶幸這個孩子出現在這裏。
“四川,願不願意跟小爺我出去轟轟烈烈的走上一遭?”恭三兒扯著嗓子喊著,完全不顧自己對麵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又或者這孩子本來就不是孩子。
四川的小臉微紅,想不到這個長相抽象的家夥竟然整出這麼一句來,盡管心中對這位小爺有著千萬個不服氣,但還是使勁的點了點頭,他向往外麵那個世界,打心眼裏向往。
“這就對了。”恭三兒走向四川,看著這孩子背著的蛇皮袋子,又看了看遠遠站著的一位老人,看麵相,恭三兒似乎能看出些什麼。
也不知恭三兒是通了什麼慧根,突然做出一副很大義淩然的模樣,一股子讓人看了想要發笑的正經。
“四川,你確定要跟我們出去,我們可不是去青島,去北京。”恭三兒說著,從懷中翻找著什麼。
說起北京,四川的雙眼都冒出光芒來,雖然他連北京的方向都不知道。
“北京,一個比青島大上好幾倍好幾倍的城市。”恭三兒說著,看著四川那震撼的神情,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意,似乎他在跟四川一般,在消化著這股子震撼。
恭三兒揉了揉四川的腦袋,似乎終於從懷中找到些什麼,把這個傻眼的孩子留在原地,走向那個老人,四川的奶奶,恭三兒不用想都知道。
“你孫子是個好苗子。”這是恭三兒所說的第一句話,雖然是以一張讓人絕對不可信的臉。
老人微微點了點頭,一個年過八十卻像是一百多歲的老人。老人所看著的,不是恭三兒那張估摸著誰也不會輕易相信的臉,而是恭三兒的眼神,一個或許帶著點刺毛但絕對不算是壞的眼神,
恭三兒掏出大約得有一萬塊錢,誰不知道恭三兒為什麼隨身攜帶著什麼,至於這一萬塊在這個村子到底代表著什麼,恭三兒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其實沒有這個必要。
老人的手有些顫抖。
“這是你孫子一年的工錢,雖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這錢你必須拿著,否則我不會帶他走,你也清楚,在這裏待著,這一輩子,他就完了,放下吧。”恭三兒說著,掏出那盒皺巴巴的紅塔山,又或者這是恭三兒這輩子揣在兜裏時間最長的煙,彈出一根叼在嘴裏,也沒有點燃。
四川把這一切都瞧在眼中,突然絕對這個名為恭三兒的家夥,似乎變的讓人看著順眼幾分,雖然那張臉仍然讓人覺得可惡。
老人收下了錢,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言語,隻有恭三兒一個勁的說,當然這些話,或許改變不了任何。
“一年之後,我把這個小兔崽子給你原原本本的帶回來,我小爺雖然說話一直不靠譜,但有一句我給你撂到這兒,虎頭山出的頭一號猛人,肯定會在我手上出來,你信就信,不信我也沒轍。”恭三兒很牛逼哄哄的說著。
老人笑了,露出一排很天然很整齊的牙齒,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其實這來人算不上老人,隻不過身上壓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終究,恭三兒還是帶著四川走了,或許是因為太興奮的原因,這個孩子沒有轉過頭看過那個有些落寞的村子,或許僅僅是把一種叫做回憶的東西丟到亂的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