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亂默默點了點頭,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有很簡單很簡單的四目相對。
他會不會回來,就讓這個時代,這個老天來決定吧。
沒有在多逗留一分一秒,甚至沒有再吃上一口這來自小興安嶺的幹糧,趙匡亂就馬不停蹄的離開,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正好可以趕上轉盤這場有些的開幕。
這聽起來就很有看頭的東西,但對趙匡亂來說,卻沒有一絲期待性,打心眼裏沒有一絲期待。
無疑,再怎麼變化,也不過是這個時代的模樣罷了,無論是摸了什麼樣的顏色,也無法覆蓋那臉上的黑。
北京。
劉家大院中,這是曾經劉家沒落後所剩下的最有牌麵的分支,但在北京這些強者麵對,還是一樣的不夠看。
距離轉盤開幕式還有五個小時。
或許這是劉家近十年人所到的最全的一次聚會。
坐在上位的,是正襟危坐的劉向陽,這個無法力挽狂瀾整個劉家卻從劉家從懸崖中拉上來的老人,對劉家無疑有著功不可沒的身份。
在劉向陽身邊坐著的,是那個身材魁梧,如同一個壯漢一般的老人,劉青石,一個在劉家同樣有著無可撼動地位的老人。
劉青石正對麵,是顯得無比蒼老的劉傲陽,像是短短十年蒼老了二十年一般,到底是因為什麼,沒有人敢揣摩,這個被稱為北京三大武師的老人也到了快入棺材的地步,讓人懷疑這個時間到底有著何等的摧殘能力。
剩下的一幹劉家人依次坐著,隻有劉鍾馗有些孤零零的坐著,到底是因為什麼,或許不少人清楚,但大多都裝出了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這股態度,就如同這一個劉姓,分著千奇百怪一般。
“這次轉盤,我們劉家需要拿出六個人。”劉向陽掃了一眼眾人說著,雖然劉家分成了不知道多少分支,但多多少少還都信奉著這個劉字。
瞬間平靜下來。
“雷子,楊烽火,這兩人應該沒有人質疑吧。”劉青石開口道,打個響指,仍然磕著藥片的雷子與一副正經模樣的楊烽火從幕後走出。
仍然鴉雀無聲,或許對這個巨大的轉盤,活在狹小世界的人們,打心眼的畏懼,除了畏懼以外,就是恐懼。
劉向陽似乎是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劉家才是如此的扶不起,擺了擺手道:“所以我請了個代表。”
一個年輕人默默從後台走出,所有人的目光聚近過去。
身板如同排骨,很浮誇的黃毛,一副很顯老的模樣,當這個年輕人站在楊烽火跟雷子中間時,跟兩人比起來,這個年輕人的氣場瞬間被壓下去,幾乎到了讓人忽略不計的地步。
就他?
這似乎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但沒有敢說出這話,怕給自己找麻煩,或許對他們來說,在這個不算低的位置混吃等死,要比參加這個沒有結局絕對玩命的遊戲要強的強,隻有傻子才會如此。
“我叫麅子。”年輕人似乎是怕所有人都無視他,皮笑肉不笑的的說著,但這張臉笑起來,可不是一般的難看。
“他叫麅子,你們可以瞧不起他,但試想想現在的劉家,還有你們的本事。”劉向陽的表情終於陰沉下來,麵對這些吃著皇糧卻不幹人事的分支們,劉向陽是打心眼裏覺得無可救藥。
終於沒有人敢鄙夷的看著這個麅子,隻有一個勁的打哆嗦,或許他們的生死大權,全部掌握在這個劉向陽身上。
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劉青石清了清嗓子道:“另外一組,李四光,張小弓,剩下的一位,從你們這群小崽子中間抽簽選一個,我們已經抽好了。”
劉青石這一席話下去,像是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一般,徹底炸開了這群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年輕人的腦袋,無比的刺耳。
劉小海,今天二十二歲,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的年齡,生在劉家不偏不遠的位置,家世還算優越,從小就不必為某些不必要的東西發愁,本人說不上有著什麼樣的野心,也算是安於現狀,人生路說的上是暢通無阻,但等劉青石念出他的名字的時候,劉小海的人生宏圖崩塌了。
原本以為那個關於一場遊戲的世界離他很遠很遠的,但今天,劉小海感覺與他就像是咫尺一般,伸出就能觸碰到一般。
劉小海有些僵硬的走出人群,身後似乎傳來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聲,劉小海如同機器人一般一步一步站到他所應該站的地方,額頭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