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尿乾坤(2 / 2)

“俏兒呢?你住這麼幾天意見就一大堆,她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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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就是個沒良心的。她跟她漢兒哥哥好著呢,才不管什麼臭不臭的。就我媽家那樣的環境,還戀得不行,就喜歡跟在他漢兒哥哥屁股後麵。”

“她想我了嗎?”

“想你?連我這個親媽在她麵前,她都不親。”

“你媽家那麼小的房子,你們怎麼擠下的?你可以住在我媽家,怎麼不去?”

“你媽也是這麼說的,讓我帶俏兒過去住。不過當然是住我媽家自在了,你媽又不像我媽那麼稀罕我。再說,明智和雅菲兩個人成天酸得倒人胃口,吃飯都恨不能坐在一張椅子上,也不知道你媽是怎麼挨的?雅菲還大著肚子,你能想象他們兩個,其實是三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的情景嗎?他們兩個真是太能整了。”

“比我們還能整?比我們還酸?”

“誰跟你整了?誰跟你酸了?”我給他頂回去。

“想我了嗎?”他一手抓方向盤,一手摸到我的腿上。

一陣溫情湧上心頭,我喜歡他的這句,但依然故作平靜地把頭扭向車外,扒拉開他的手說:“好好開車。”

因為是周末,路上車不是很多,非常安靜。路邊的房子,草坪,和空氣裏淡淡的夏天的清新,爽心悅目。

“你媽和你弟都說下次咱們要一起回。”我說。“你呢?每天都幹啥了?”我問。

“我?我都忙死了。我每天都去中央公園喂鬆鼠、鴨子和鳥。我給他們買了一大堆食物。那些鬆鼠都老江湖了,看到我提個袋子走過來,就激動地朝我展示它們飛簷走壁的神功,隻幾下就能從樹梢飛奔到我的腳跟。有一次,一隻鬆鼠太性急了,直接爬上了我的大腿。”

“爬上了你的大腿?男的女的?”我驚叫。

“不知道,我很生氣,把那個家夥訓斥了一頓。”明勳嚴肅地說,“誰知道它有沒有鼠疫?萬一給我染上鼠疫咋辦?”

“它長得咋樣?”

“一般,不是黑色的。”

“你每天喂它們,那得花多少錢啊?”

“平均每天就幾塊錢吧。”

“幾塊錢?幾塊錢難道就不是錢嗎?你知道那是多少人民幣嗎?是啥概念嗎?那夠漢兒飽餐一頓烤羊肉串、兩頓烤包子。你知道漢兒有多饞肉嗎?人還沒喂飽呢,你喂動物。”

“刻薄的人類!你們吃烤包子、羊肉串,我吃花生和雜糧都不成?刻薄的女人!你自己回去腐敗,我留守花一點小錢找樂子都挨批,什麼世道?”明勳嚷嚷道。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每次從國內回來就洗了一次腦子,你也要注意點兒。不要浪費錢。”

“我早都注意了。”他說,再一次嘻哈著把手伸過來摸上我的大腿。我又一次把他的手推開,“小心開車。那些動物你不喂,自然有別人呢。”

“都照你這麼想,誰都不用喂了,那些小東西不都要餓死了?”

“你就是強詞奪理!你那是縱容,知道嗎?那樣隻會使動物的本能消退掉,如果離開人類它們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