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涵楚稍稍回了下頭，眼裏的冷冽瞬間迸發，陸笙隻覺得頭頂一涼，也沒敢抬頭跟北涵楚對視。她已經陪在北涵楚身邊很久了，也是府裏侍衛的領兵，所以對於北涵楚的眼神是十分熟悉的。
很明顯，北涵楚這下算是生氣了。她要是現在突然抬頭和北涵楚對視，就等於不給自己退路了。她不被北涵楚懟死才怪。
不過這不是第一次了。自從跟在北涵楚身後之後，很多事情陸笙的意見總和北涵楚不一樣。比如說這件事。
剛才和寧鳶交了手，陸笙覺得寧鳶這個年紀的女子都能將武藝練到這種地步，已是很不錯了。況且剛才聽寧鳶口若懸河地分析這些問題，陸笙也覺得寧鳶不是一個尋常女子。
她總覺得寧鳶似乎會讓她的生活發生改變。這是她的直覺。
如果不是對寧鳶另眼相看，別人還真別想命令動她陸笙。要是招惹著她，可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思緒間，剛才那女賊也被帶進來了。
“小鳶兒，這丫鬟……是你說的證人？”皇上看見那個站在寧鳶身後的丫鬟，嘴角還掛著血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回皇上的話，是的。這個丫鬟剛才在殿前偷襲鳶兒，但那時鳶兒舊疾複發，眼前實在模糊不清，一時間沒法製住她。幸得陸侍衛出手相救，才抓住這個最重要的證據。”寧鳶說到哪兒都不忘記要誇一誇這個陸侍衛，算是給北涵楚臉上貼金了。
聽到寧鳶是舊疾複發，北涵楚差點沒嗤出聲來。皇上當做是沒有聽見，也沒有問寧鳶的“舊疾”，徑直抓住重點，問：“那你說說，她怎麼是證據了？”
“是。”寧鳶回複了皇上，就開始繞著這個女賊走動。一圈，兩圈……
就像審自家丫鬟那晚一樣，寧鳶突然停了下來，就在女賊身側。“皇上，鳶兒要親自問這個女賊，還請皇上給鳶兒一點時間。”
時間對於皇上來說並不重要，寧鳶的要求他也準了。
“準了。”皇上大手一揮，算是準奏了。
既然如此，寧鳶就直接使出“絕招”了。
寧鳶突然轉頭對著女賊問道：“你在府裏叫什麼名字？”
安靜中突如其來的問讓女賊怔了一會兒，卻清醒得什麼都不說。寧鳶真的明顯的就是要查她是不是楚府的人，她遵從自己幕後主子的話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不說是嗎？寧鳶在心裏笑了笑，緩步走到女賊身前。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很緩慢，讓女賊本能地盯著寧鳶的雙眼。
很好，繼續……
一秒，兩秒，三秒……直到第二十八秒，寧鳶確定這丫頭沒有自我抵抗之後，才開口問：“你在楚府叫什麼名字？”
北涵楚原以為這個女賊既然準備刺殺寧鳶，自然是什麼都不會跟寧鳶說的。結果這個丫頭嘴唇蠕動，竟開口了：“我……我叫雲竹。”
就像是正常回答一樣，皇上也沒有多疑。就以為是這女賊畏於寧鳶的霸氣才開的口，不過皇上也是被嚇到了，寧鳶怎麼突然這麼威武。
寧鳶笑了笑，繼續問女賊：“很好。”繼續轉了兩步，寧鳶接著問，“那你到楚府來是為什麼？”
“我……我想見我娘才到楚府來的。”
想見娘？她娘是誰？既然是想見那必定是分開了一段時間的吧。
“你來楚府幾年了？”
“六年。”
“和你娘分開多久？為什麼會分開？”
“我是離家出走了，那時候我十二歲，我娘已經是楚府的掌事姑姑了。出走後就被人抓住，幾乎是無人道地訓練了我兩年，無盡的折磨下我特別想念娘親。後來他們告訴我我可以見娘親了，但是要我私下向他們通報北涵楚的一言一行。我為了見我娘，答應了他們。”
雲竹似乎在催眠之下更加深入了，寧鳶心裏一驚，要快，否則這丫頭可能醒不過來了。
“訓練你的人是誰？”
“我……”雲竹眼神迷茫，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