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鳶嘩啦嘩啦說了一大串的話,驚得皇上半天沒有開口。從前這個一看見他說話就結結巴巴還總是一副想哭的樣子的女子,今日竟在他麵前有條不紊地說了那麼多的話,句句真理嵌入。
同時,北涵楚也被驚著了。他更在意的是,寧鳶說過她的父親寧王爺想要讓她和夜世子成親。不知怎的,他又有一種幸災樂禍,卻又覺得心裏很不爽。
幸於他也許不用和寧鳶成婚,悶於寧王爺明知寧鳶與他有定親卻還想著將寧鳶嫁給夜世子。
不過寧王爺是個明事理的人,總不會心裏揣著明白卻在行動上裝糊塗吧?
難不成是父皇也不希望寧鳶和他成婚?
北涵楚的眼睛忽的就亮了,他整顆心已經沒有鬱悶在寧鳶嫁給誰的梗上,而是滿滿的都是驚喜。如果他可以擺脫寧鳶,那這可謂是最美好的事情。有了他父皇對他不娶寧鳶的支持,他就可以和他的母後唱反調——並不是大逆不道,隻是他真的沒法違背自己的潛標準。
不再擔心自己到底會不會娶寧鳶,北涵楚已經有底了。即使他不知道他的父皇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皇上靜默了很久,才道:“小鳶兒說的很不錯,但是光憑你一人之言還不夠,黑山廟那邊朕會派人去查看,若是如你所言則算是物證齊全。但,人證呢?”
寧鳶當然知道皇上會要人證,畢竟她也是個辦案多少年的警察了。一個案子不光要有證據,嫌疑人的作案動機也是要查清楚的,她們查案子要的是不讓任何一個受害者不明受害,也絕不冤枉任何一個無辜者。嫌犯就是嫌犯,不能讓他逃出法網,為虎作倀。
北涵楚原以為寧鳶沉默這麼一下是沒有人證,目光投向皇上,有走的打算。皇上知道這個耐不住的孩子實在看不下去了,留下他似乎也沒什麼意思,於是揮揮手允許北涵楚離開。
北涵楚滿意了,正轉身準備跨出悅寧殿門檻,寧鳶便像是踩著點似的開了口:“楚皇子急什麼,鳶兒還有忙望勞您大駕呢。”說罷緩緩轉身,目光落在北涵楚身上,“您這麼著急著走,是不把我的能力放在眼裏?哦,也對,楚皇子心高氣傲,從不把我們這一類人放眼裏。罷了,不說多的,鳶兒要借借楚皇子的這位女侍衛。”
話裏話外都是在說他北涵楚實在心太高,沒法看中她這種小女子。北涵楚不作勢,麵上波瀾不驚,但寧鳶知道,她算是攤上大事了。
“我的女侍衛?”北涵楚就是眼睛都不曾側過來,就這麼冷冷的,而他身後的女侍衛把頭微微低著,同款的沒有表情,“她和郡主認識嗎?郡主說借就借?”
北涵楚更狠,反過來質問寧鳶有什麼資格借他的侍衛。
“我不過是向侍衛姐姐問個問題罷了,怎麼,楚皇子您不把別人放眼裏,也要教導侍衛下人不把別人放眼裏?”
很明顯,寧鳶不過是要北涵楚下不了台。
要問寧鳶怎麼這麼狠,可別怪她小心眼。他北涵楚目中無人,先是不把寧王府放眼裏,跟她抬皇族架子,後又把侍衛的位置都抬高了,她寧鳶要是認慫了就是連侍衛下人都可以欺負的了。她知道這樣的社會是怎樣的魚龍混雜,所以她隻能盡量強大,比別人更能忽視別人。
北涵楚在寧鳶說完話很久都沒有開口,不是在思考什麼,是真的被哽住了。
“楚皇子不說話我可當你默認了。”寧鳶幹脆作到底,改變對話方向對黑衣侍衛直接問道,“怎麼稱呼?”
“陸笙。”黑衣侍衛看了一眼寧鳶,便低下頭回道。
“陸侍衛,剛才偷襲我的那個女賊在哪兒?她是我的人證。”
陸笙略略被驚著了,女賊是她寧鳶的人證?難不成兩個人本就是有聯係的隻是剛才上演了一出好戲?
“女賊此刻正在殿外,郡主隨叫隨到。”就算是有些不敢相信,陸笙也以一個侍衛的身份恭敬且及時地回答了寧鳶的問題。
“好,那就帶進來。”陸笙就像是一個易了主的侍衛,竟乖乖聽了寧鳶的話命人將剛才那女賊帶進來。寧鳶嘴角上揚了一個微妙的角度,轉身正對著皇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