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守將領了命令,騎著快馬奔了回來,將六人放入城中。
走入淩關,巴魯感觸很深,長山城雖然也是城,但與淩關相比隻能算是一個小鎮。
淩關單是街上的行人,就和長山城大不相同,街兩側滿是店鋪,熱鬧非凡,深宅大院、高樓瓊宇更是比比皆是,這才是繁華的景象。
“你活不過明天!”
六人剛走一陣,忽然聽到街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喝,都抬眼望去,發麵前麵一間挑著酒幌的店鋪門前圍著一大群人,似乎有事發生。
“噫,好像有事,我們去看看。”鳴一素來就喜歡湊熱鬧,又完成了任務,心情輕鬆,怎肯錯過這湊熱鬧的機會,抬腿就往人群鑽去。
泰裕哈哈笑:“這個鳴一,都十九了,還是這麼貪玩。”
張穀插嘴:“這次進山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出來,是該輕鬆一下。”
“是啊!”泰裕想起死去的杜成雨等三人,微微一歎,但隨即寬顏,笑:“我們也去看看吧,說不定有甚麼好事呢!”
巴魯從來不喜歡湊熱鬧,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在泰裕的拉扯下,才勉為其難地跟了過去,站在人群外層向內觀望。
人群圍著的空地上,一名黑龍學院之人惡行惡狀地指著麵前一名三十餘歲的黃衣漢子破口大罵,而黃衣漢子的身後,躲著一名十一、二歲的女孩,頭上紮著兩根紅頭繩,長得很
可愛,隻是臉色蒼白,眉宇間藏著濃濃的懼意,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憫。
巴魯又把目光移向修士,年紀不大,太約隻有二十一、二歲,長得眉清目秀,是一個頗為帥氣的小夥子。
小夥子身上雖然穿著袍,但胸口沒有金花,似乎不是黑龍學院之人,凶狠而猙獰的表情卻令人憎惡,雙目不時地翻起白眼,嘴裏更是口沫橫飛,指著黃衣漢子叫囂,與他所見過的黑龍學院之人一樣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你再不滾開,我抓你去館。”青年修士喝斥著。
“你堂堂一個男人,居然跟一個小女孩耍賴,無恥!”黃衣漢人一臉正色,指著青年修士威然反駁。
“黑龍學院之人的事,你無權過問。”
“我看不過去,不能不問。”
兩人針鋒相對,大有劍拔弩張之勢。
一旁的鳴一拉著一名圍觀者問:“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小姑娘是是店主的女兒,向這個仆收錢,這仆自恃身分,不但不給錢,還把小女孩扔出大街,差一點被馬撞上,這黃衣大漢氣憤不過,就和他吵了起來。”
鳴一勃然大怒,嘟囔著罵:“甚麼東西,不過是一個仆,居然連小女孩都敢動手,真是混蛋!”
巴魯聽得清清楚楚,眼角掃向青年仆,絲絲的殺氣從眼中緩緩釋出,隨之而動的是悄然無息的影子。
“哎喲!”青年仆還想大罵,忽然覺得腿窩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撲通”一聲,朝著黃衣漢子和小女孩跪下了。
圍觀的人都為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忍俊不禁地捂著嘴笑了起來,胸中的悶氣一掃而空,心中暗叫爽快。
“哈哈,活該!”鳴一撫掌大笑,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動手的巴魯悄然站在人群之中,看著小女孩的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心中一陣欣慰。
“多謝朋友相助。”黃衣大漢感激地朝著人群拱了拱手。
眾人這才想起有人偷襲,紛紛舉目四望,卻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是哪個混蛋偷襲我?”仆兩個腿窩被踹得又紅又腫,稍稍一動就齜牙咧嘴地叫疼,因此爬了半天才勉強站了起來。
目露凶光的他,咆哮著甩頭望向身後的圍觀者,恥辱感不斷燃燒著他的心,一心想找到偷襲者,狠狠地懲治對方一頓。
人們雖然討厭他的所做所為,但被他瘋狂的眼神一掃,嚇得紛紛退開,害怕因此而與黑龍學院之人結怨。
“看來你們都有嫌疑,不許退!”仆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失顏麵,怎肯善罷甘休,盯著圍觀者就想撲過去。
“廢物。”一名大約三十一、二歲的男子,悄然無息地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身鮮豔的深藍色袍說明了他的身分,然而衣袖上兩條醒目的金花繡帶,使在場的人們都大吃一驚。
“誰?……聖大人!”仆轉頭一看,頓時嚇得麵如土色,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
這一聲驚顫的回應,無疑證實了眾人心中的猜測,每個人的臉上幾乎都流露出同樣的驚愕。
巴魯卻是緊緊地盯住著這位麟雲,這是他回到以後,所見到的地位最高的黑龍學院之人。
,僅次於的人物,年齡卻是如此年輕,那藐視天下的傲氣,使人隻看一眼,就會覺得他不是等閑人物。
之首,如果能戰勝他,的阻擋就隻有十大,然後就可以向黑龍學院展開挑戰,但是……
巴魯不是個高傲的人,而且一直以白級魂武士自居,自然不會小看麟雲,隻是幾次與黑龍學院之人接觸,似乎魂技所展示出來的威力並不強大,因此內心也對麟雲的力量產生了懷疑。
然而硯冰的實力又說明了許多,以她的實力尚且隻能四處逃竄,無法與黑龍學院之人正麵對抗,可見頂級黑龍學院之人的實力非同尋常。
命運似乎並不想讓他平平靜靜地進入淩關,正當他暗暗嘀咕的時候,麟雲陰鬱的臉色突然一沉,深邃的目光帶著縷縷寒氣,緊緊地盯著人叢之中的巴魯。
巴魯正凝視著他,不期然與麟雲的目光相觸,立即感受到眼光藏著深意,心中大震。
難……
“既然暗中下手,何必躲躲藏藏,出來吧!”語氣冰冷,猶如冬風襲麵,就連旁觀者們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但巴魯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神情。
雖然“花月”的喚影之術不是天衣無縫,曾被散仙申豹的仙鳥識破,但巴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個也能看破,而且認出了自己。
他的一顆心緊緊地繃著,他知這一次將會是大麻煩,而且無所躲避,必須正麵麵對。
在外人聽來,卻是茫然不知所措,尤其是站在巴魯身前身後的觀眾,紛紛甩頭四顧,尋找著麟雲所指的人,有的人甚至向後退以示清白。
麟雲幽黑的瞳孔一直鎖定巴魯,細細地打量了幾眼,發現這個年紀不大的青年,麵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懼意,顯得異常地沉著和冷靜,微微有些詫異,一個普通的青年居然敢正視,這並不是普通的現象。
極為自負的他,並不擔心這個青年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因為他相信,朱雀國中除了,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勝他。
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感受最深的除了兩名當事者外,還有鳴一等人。
從麟雲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打算退走,擔心會與這位黑龍學院之人中的名人產生任何衝突,然而當他們發現麟雲的目光鎖定在巴魯身上的時候,冷汗都流了出來。
鳴一的腦海裏浮現出巴魯上一次用同樣的手法攻擊邢古的情景,又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的仆,心中大震,知動手的是巴魯,臉上頓時驚得全無血色,鬥大的汗珠沿著麵頰一滴滴往下流,內心既是緊張,又是擔憂,腦子裏一片混亂,甚麼主意也想不出來。
泰裕擔心的卻是貝利爾,小小的一個官僚機構,根本不足以與黑龍學院之人對抗,所以一直以來都對黑龍學院之人忍讓再三,從不與他們發生爭執,沒想到巴魯竟然動手打了仆,雖然他的心裏也認為該打,但事情讓麟雲發現,無疑使一件小事變成了大麻煩,還有可能禍及貝利爾。
他們誰也不敢說話,隻能靜靜地看著,期待巴魯能低聲下氣的向麟雲陪罪,也許事情還有轉機。
隨著人群慢慢的後移,站在原地不動的巴魯顯得猶為突出,很快都知是他懲治了黑龍學院之人,都打心眼兒裏佩服他的勇氣和膽識,同時也不由自主地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黃衣漢子詫異地發現,事件的焦點已從自己身上移開,有鑒於氣氣緊張,於是將小女孩推到了她父親身邊,然後回到原位,靜靜地望向巴魯,拱了拱手,揚聲:“謝謝兄弟。”期待著他不要因為自己的事而受到傷害。
巴魯察覺到身邊已經沒有人,知是真正麵對難關的時候了,於是向前跨了一步,朝黃衣漢子點頭示意,然後用同樣冰冷的目光回應著麟雲。
“有膽識,在場這幾百人除了他……”
麟雲指了指黃衣漢子,:“……沒有別的人敢多說一句。”
“聽說黑龍學院之人漸漸取代了官衙,本以為黑龍學院之人地位崇高,所做所為也自然高尚,沒想到堂堂一名修士,竟然跟一個小女孩耍賴!”巴魯冷冷地。
“說得好,這種廢物應該懲治。”
麟雲的臉上凝聚著微笑,眼中卻是寒光暴閃,左手抓住仆的頭頂,下手又快又狠,雷厲風行,手段嚴酷,即使是自己的手下,也不留一絲的餘地。
隨著一陣轟隆的雷聲,仆的腦袋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頭發焦黃,皮膚焦黑,五官已無法辨認,吭都沒吭一聲就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巴魯的神色更加凝重,心頭暗暗吃驚,麟雲的手段固然厲害,但更吸引他注意的,卻是麟雲的魂技,事先毫無征兆,卻快如閃電。
而且從他的意態來看,這隻是隨手一擊,就有這種效果,可見魂技的深度比想象中更大。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被這種雷霆般的威勢震懾住了,當他們再次望向麟雲,覺得他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隻能仰望。
對於他鏟奸除惡的行為,不少人都在叫好,誇讚之辭此起彼落,一時之間,麟雲成為了正義的象征。
“殺得好。”
“不愧是,不護短,真是好樣的。”
這就是的威嚴嗎?泰裕等人的內心感到沉重的壓力,想到將來也許要與這種幾乎無法抗衡的人對抗,內心不由得產了一種退縮感,張穀已是滿頭大汗,忽然轉身跑了,其餘的人想到巴魯如今是貝利爾的人,也都隨著張穀逃之夭夭。
泰裕和鳴一對望了一眼,都搖了搖頭,如今他們所希望的是巴魯能退讓,但他們又覺得巴魯會做出常人無法想象的舉動。
麟雲卻像是處死了一隻螞蟻似的毫不在意,悠閑地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殺人的右手,然後朝巴魯微微一笑,問:“這種懲罰,不知你滿不滿意?”
巴魯淡淡地:“我沒甚麼不滿意的。”
麟雲微微一笑,轉身走到小女孩麵前,彎下腰朝她笑了笑,問:“小姑娘,你滿意嗎?”
小女孩嚇得幾乎要哭,咧著小嘴,眼睛看著地上,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一旁的黃衣漢子插嘴:“黑龍學院之人大人……”
“啪!”電光一閃,雷鳴滾滾,大漢的胸口被一團烈雷炸得血肉模糊,身體被掀上五丈高的空中,又從高處重重地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眼見不能活了。
麟雲瞥了一眼,冷笑:“黑龍學院之人的事情,自然有黑龍學院之人處理,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正在拍手稱快的人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內心感到極其迷惘和不解。麟雲剛才還是
除惡的好人,現在卻成了殺好人的壞人,最令他們擔心的,卻是麟雲的手段,一言不合,就死於非命,所有圍觀者都可能遇上這種情況。
人們怕了,雙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大都躲入了店鋪中、茶館內,誰也不敢接近,深怕會殃及池魚。
很快地,偌大的街上行人絕跡,場中隻剩下巴魯和麟雲,還有地上的兩個軀體。
“不能饒恕!”巴魯的內心在大聲地?喊著,殺氣如箭般從眼中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