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雅間(2 / 3)

麟雲傲然地打量了他一眼,陰鬱的眼神中閃出了一絲笑意,淡淡地:“你剛才的那一腳踢得不錯,比這些廢物強多了,有興趣當我的手下嗎?”

“廢話!”巴魯冷笑似的微微抽搐了一下臉角。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歸順我,二是像他一樣。”

麟雲冷冷地指著地上的黑龍學院之人,大有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既然如此,就請大人指教吧!”巴魯回應得很快,仿佛早就有了答案。

孤傲與張揚,冷漠與狂野,驚顫感仿佛滾滾的潮水,擊起千尺巨浪,卷向所有的圍觀者。

“他要向挑戰!”

“那可是呀!”

“他是不是瘋了!”

議論聲、驚呼聲此起彼落,如同雷聲滾滾,顫動著他們的心靈。

“好!比他們都有膽識,我喜歡。”

麟雲笑了,那是一種噬血的笑容,聲音如同絞碎骨頭般,從牙縫間一點點擠了出來。

鳴一著實為巴魯擔心,猶豫了一陣,還是走了回來,扯了扯巴魯的衣服,勸:“忍一忍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把命留下,比甚麼都重要。”

麟雲掃了鳴一一眼,點頭:“人都走了,隻有你回來,看來你也是個有膽識的人。”

鳴一心中著實怕他,又想為巴魯打開局麵,於是陪笑著:“大人,您是大人物,何必跟我們這些小人物一般見識。”

“你們是一起的,不錯,不錯。”麟雲的臉色,突然露出了一種怪異的獰笑。

“不好!”鳴一感覺到心中恐懼突然暴漲,一種死亡的氣息似乎鑽入了他的心中,身子突然急促地顫抖了起來。

隆隆的雷聲響起,那不是暴風雨的前奏,而是死亡之歌的前奏,麟雲就是彈奏這死亡之歌的樂手。

他的動作異常的優美,飄逸瀟灑,仿佛是天生的舞蹈家一般,雪白的雙手在太陽的金輝下,如同弄弦一般地撥動著。

隨著長長的手指彈動,大大小小的雷聲如同有形之物,飛向了鳴一。

“完了!”鳴一沒有絲毫的反應,即使察覺到危險,也沒有能力做出任何反應,隻等待著死亡的感覺。

“轟!”隨著一聲雷動,他的身子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拋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十丈外的街上。

“啊??”霎時間,目光都凝聚在鳴一的身上,人們情不自禁為鳴一大聲驚呼,泰裕更是看得麵如死灰,雙腿像是裝了無數鐵塊,一步也無法向前。

摔在地上的鳴一,忽然動了動。

“噫!我還活著!”雖然左肋劇痛,但鳴一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依然生存,心裏像鬧翻了似的,又驚又喜,雙手不停地在身上摸來摸去,就算是痛楚也是值得高興的。

“他還活著!”

“哇,他居然沒死!”

“好樣的,好漢子。”

傾刻間,鳴一成了萬人矚目的大人物。

在的攻擊下還能生存,這對普通的平民來說,無疑是一種奇跡,而創造奇跡的人自然也是英雄,圍觀者都忍不住大聲喝采。

讚歎聲中,泰裕感覺全身都鬆弛了,快速從藏匿的酒館中衝到鳴一的身邊,驚奇地打量著他,問:“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沒死呢?”鳴一覺得莫名其妙,茫然地望著他。

“你不知?”泰裕呆了呆,轉頭望向巴魯,頓時呆若木雞。

鳴一見他神情古怪,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同樣驚呆了,巴魯身子的左側竟然變成了焦黑一片,從左肩到左腳,竟然沒有一處完好,輕風掠過,竟帶起了片片燒焦的碎布和灰燼。

“老大救了我!”驚愕的目光染上了一層蒙蒙的氣霧,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轉,鳴一的內心欣喜、激蕩。

圍觀者同樣大吃一驚,這一刻他們才見識到麟雲的威力。

然而麟雲卻是憤恨不已,一張冷傲的臉紅得就像是在燃燒,眉宇間盡是怒氣,淩厲的眼神仿佛要噬人似的,緊緊地盯著巴魯。

“該死!”如同吐著冰碎般的聲音,從麟雲牙縫中擠了出來。

鳴一的存活無疑是最大的恥辱,堂堂的一名,竟然殺不死一個青年,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恥辱感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催動著早已怒火熊熊的心。

巴魯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平淡的神情仿佛甚麼事也沒有發生,隻是隨手抖了抖左臂,將臂上的黑灰撣去。

其實,他的內心卻不平靜,微微顫抖的左身子,依然存留著觸電感,隱隱作痛。

剛才千鈞一發之際,他擊飛了鳴一,因此左半邊身子完全承受了麟雲的重擊。

當隆隆的雷聲傳到他的左手時,強力的電擊感油然而生。

隻覺得左半邊身子都浸泡在雷擊之中,每一寸肌膚都因此而顫抖,劇烈的痛楚從每方寸的身軀跳出,越來越強烈,與當年受裂刑之苦幾乎一樣。

更令他吃驚的是,自己的心神突然變得不穩了,一直以來,藍和紫的修煉是成就實力的源泉,因此他對心神的控製也超乎常人,沒想到竟然會被一擊之力顫動了心神,以至於心神上的力量種子也受到了波動,仿佛兩匹脫韁的野馬,在他的體內劇烈的活動。

內外相攻之下,整個身子幾乎失去了知覺,隻憑著超過的意誌和無盡的勇氣才硬生生地挺了下來,最後依然用強勁的心神控製力,將脫離的力量種子收攏回來,身軀也再次穩定了,過程雖然短暫,但所經曆的痛楚,直到現在仍然令他心驚肉跳。

“好厲害的魂技!如果我不是修煉之人,隻怕早就死了。”他心裏暗。

這一次,他終於見識到真正的魂技,論戰鬥力,似乎麟雲比仙士郭真還要強,這一點無疑衝擊了他固有的想法,讓他不得不對魂技的地位重新評估。

僅僅是一個就有這種實力,之上還有,還有那個掌握整個黑龍學院之人係統的戟布,魂技的力量到底能達到多高呢?

他搖了搖頭,這不是現在應該想的事情。

無論如何,總有一天會麵對的,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手段狠辣的麟雲。

想著,巴魯忽然感到鬥誌正在不斷地湧起,似乎隨時要衝體而出似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淩厲,直刺麟雲。

麟雲掃了一眼巴魯焦黑的半身,內心的吃驚並不亞於巴魯,雖然沒有全力施展,但一擊的威力也不容小覷,然而這個青年承受了一擊之後,竟還能平穩穩地站在自己麵前。

“實力不錯,居然能在我的攻勢下救人。”他臉色一寒,森然喝斥:“但你不要得意,與我抗衡隻會是自尋死路!不過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奉陪到底。”巴魯冷冷地回了一句。

“好強的氣勢啊!”泰裕驚訝地低呼了一聲,巴魯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遠遠超乎了他想象的範圍。

一向冷淡低調的巴魯,如今卻表現得光彩奪目,無論他的表情如何冷漠,也掩飾不了這種光芒萬丈的氣勢。

“太冒險了,對方是麟雲,他勝不了。”

鳴一依然坐在地上,雖然躲過一劫,但吃了巴魯狠狠的一擊,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軟弱無力,隻能坐著為他捏一把冷汗。

“生死有命吧,巴魯雖然一直低調、冷淡,然而他的氣質根本不容許他平凡無奇,就像是一團烈火,即使被冰封住了,也還是灼人的烈火。

“現在這種情況,正是他爆發的時候,雖然實力相差太遠,不過死在這種高人手下,也不算太委屈。”

泰裕的神情很沉重,雖然不願意看到巴魯死,但這種時候,隻怕神仙也救不了他。

鳴一甩頭看了看,焦躁地叫:“為甚麼沒有士兵?沒有官員?都死了嗎?”

泰裕苦笑著歎:“麟雲坐鎮,誰敢亂動,各個避之唯恐不及,更不可能有人自找麻煩,何況巴魯隻不過是無名小卒,不值得冒險。”

“混蛋!”鳴一除了咒罵,也苦無良策。

正如泰裕所說,城中雖然有兵有將,有官有吏,但權勢滔天,地位何等高貴,即使有心救人,但實力和地位上差距太遠,沒人願意來陪葬。

有的官員為了奉承,甚至還把長街的兩頭封鎖了,不許有人前去攪局。

麟雲那對雪白的雙手伸出了袖子,輕輕地擺動著,就像是春風吹過樹林,掀得葉舞絮飛。

“膽識不小,不過逆我者亡,隻能怪你自己不識時務。”

巴魯的內心早把猶豫甩開,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刻,已經沒有退路,即使服軟,但以麟雲狠毒的性格來看,結果也會與黃衣漢子一模一樣。

與其受辱,還不如放手一摶,反而無悔、無憾。

長街上似乎突然掃過了一陣寒風,吹得人們哆嗦起來,然而他們的手掌卻冒出了汗水,額上的汗珠更是一滴滴地往下落。

在圍觀者的眼中,這隻是一場早已經決定了輸贏的搏鬥,而結果也似乎呼之欲出。

就連鳴一也不相信巴魯有萬分之一的勝率,隻是身子依然乏力,無法幫忙,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巴魯投入這場看似毫無勝機的決鬥。

但是,他們都錯了,無所顧忌的巴魯有著極其強大的爆發力,第一輪攻擊更是如同潮滾萬裏,雷動九天,就連也對他的第一擊戒心十足。

巴魯當然知自己的優點,所以搶先動手,要以萬川入海的磅?氣勢,一下子壓倒麟雲,使他沒有任何的反擊之機。

但他並沒有使用魂神之眼和紫月之瞳,沒有遇到生死之憂的情況,他不願整個為他冒險。

他用了劍。

麟雲也不是泛泛之輩,雖然被巴魯搶了先機,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白晰的雙手,揮舞出一條滾滾向前的雷音潮。

雷音初動,滾滾的雷聲之中,一抹淒美的煙雨從天撒落,很快地就融入了雷聲之中。

麟雲望著撲朔迷離的劍光,心中禁不住微微顫動了起來,沒想到自己的“雷音潮”竟然無法阻擋一把普通的劍。

“天雷衣!”他的身軀外,突然出現一層藏著雷音和閃電的保護層,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雷衣。

嘶??一隻袖子從雷聲中飛了出來,隨之而起的是被擊碎的鋼劍。

“哇!”周圍的驚訝聲此起彼落,打破了原有的寧靜,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表麵的局勢似乎呈現平手,在旁人的眼中,巴魯已經做到了所有人都以為不可能的事情,目光在這一?那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一個平民竟然能讓吃了小虧,他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麟雲臉上的窘態,卻證明了一切。

雖然沒有哄然叫好,但他們的心中都忍不住大聲稱讚。

巴魯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劍柄發楞,並不是因為劍被擊碎了,而是剛才催動力量的時候,忽然覺得心神有一種麻木感,如同被電擊一般,十分古怪,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難剛才心神的激蕩,產生了異變?

他的心裏滿是狐疑,畢竟這心神是所有力量的源泉,如果心神本身受了重創,以後的修煉和戰鬥都會大受影響。

“大人!”一名黑龍學院之人飛奔而來。

麟雲冷冷地橫掃一眼,發現是自己的親信聿丘,神色稍霽,沉聲喝問:“甚麼事?”

“大人……”聿丘神色緊張地伏在他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哦!事先怎麼沒有消息?”麟雲臉色驟變,神色緊張,又有些不解之色。

他低頭沉吟了片刻,又抬頭望了一眼巴魯,點頭:“嗯,我立即趕回去,你先回去準備,千萬不可怠慢。”

“是。”聿丘行了一禮,又急匆匆地走了。

“今天先放你一馬,日後再跟你算這筆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