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痛得身體直打寒戰。
她拚命忍住眼淚,更加無助和害怕。
可她很清楚的明白,這裏沒有一個會真正的幫她。
他們在乎的,隻是她肚子裏那團肉,至於她的死活,她的心情好壞,從來沒有人在意。
繼父說:“念念,這件事是我們家對不起你,以後叔叔一定不會虧待你。”
母親說:“把孩子生下來,就當幫媽媽一個忙好不好?以後我送你出國,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孩子我幫你帶,他不會和你扯上任何關係……乖女兒,你要聽話……”
……
蘇念在黑暗中發了很久的呆。
最後她忍住肚子裏的抽痛,艱難地下床,扶著牆壁自己一點點移動,勉強走去陽台。
房間的窗戶從她來的第一天就被封閉了,但前兩天她從保姆那裏偷到了鑰匙。
脫下鞋,她踩著櫃子輕輕上了陽台。
這是三樓,樓下花園裏的燈光,被茂密蔥鬱的樹影遮得嚴嚴實實,窗戶下黑黝黝一片。
像是一個能夠吸嗜她的巨大黑洞。
蘇念垂下眼,靜靜看著那片黑暗,慢慢打開了窗戶鎖,輕輕推開了窗。
夜裏的風很大,吹得她身體搖搖欲墜。
她睡裙底下裸露的小腿漸漸冰涼,最後開始發顫。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像是一潭死水,粘稠,渾濁,讓她快要窒息。
對未來毫無指望的恐懼讓她無法入眠。
而她始終孤立無援。
她很努力了,她一度以為自己可以堅持下去。
忍,忍夠了這幾個月,她就能重獲新生。
可是不行,她拚命想要往上爬,想要活下去,他們卻不停地拽她,踩她……
她筋疲力盡。
太辛苦了,撐不下去了。
蘇念在夜色下閉上眼,緩緩伸開手臂,身體漸漸前傾。
外麵的風將她的睡裙裙擺吹來,像一朵撲簌綻放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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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從樓下趕上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容琛那天是下午才到的,盛和在墨爾本有個商務合作項目,項目其實並不那麼舉足輕重,隻是他心裏牽掛著這邊的事,一個月裏,總會在這邊呆七八天。
南半球的秋天已經有了幾分寒意,容琛在深夜裏輾轉難眠,直到淩晨後才勉強睡去。再一睜開眼睛,才淩晨三點。
他起床推開窗,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雨。
於是披上外衣走出去,在花園裏吹了一會兒夜風,才掏出煙盒和火機。
夜裏風大,好多下他都沒能點著香煙,他正心浮氣躁,無意間抬起頭,就注意到三樓窗戶的異常。
窗台上居高臨下站著的女孩,在夜色裏伸展雙臂,裙擺飛揚,像一隻搖搖欲墜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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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趕上樓。
深夜裏,他怕驚動到她,沒有叫醒其他人。而是自己打開/房門鑰匙,輕手輕腳走過去,靠近,伸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拽住她腿彎,將她從陽台上拽了下來。
蘇念察覺,下意識掙脫。
容琛哪容得她再放肆。
昏暗中,他臉色陰沉得可怕,剛才趕上樓來擔憂和緊張,在一瞬間全部演變成憤怒。
他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幾步放回房間床上,才冷冷盯著她:“你想做什麼?”
蘇念沒聽見似的,隻緩緩瑟縮住身體,試圖溫暖自己冰冷的小腿。
“我在問你話!”容琛忍住怒意,握成拳頭的指節泛著青白。
“看風景。”她埋著頭,幽幽答了一句。
“有你這樣看風景的嗎?摔下去怎麼辦?”
“那就死唄。”
他終於忍無可忍,捉住她手臂,沉聲問:“你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她抬起臉,用她所剩無幾的力量,一字一頓大聲說:“我寧願死,我寧願摔死他,也不會讓他生出來!我要殺了他……我從沒想過要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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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之前錢包身份證被偷了,她沒死哈~
後麵沒幾章了,把十年前的事交代完就是尾聲了,目測周四周五結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