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超結果顯示,是一個剛成型的男胎。
蘇雪宜被這個天大的喜訊衝昏了頭,迅速做出最利於自己的決定。
蘇雪宜深知,容懷德做了結紮,自己更不可能懷孕,將來在繼承遺產上撈不到多少好處。
但如果這個孩子能夠生下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個孩子也是容家的骨血,將來容懷德有個三長兩短,孩子做為容家的人也能分得公司股份。
一番深思熟慮,蘇雪宜愈發覺得當初將女兒接來G市是一個無比睿智的決定,簡直就是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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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在當晚,容家三個人進行了一場秘密的家庭會議。
蘇雪宜拿出那張B超掃描圖,哭哭啼啼道:“都已經成型了,引產對身體傷害太大,醫生的建議,是生下來。我思來想去,不能委屈我的女兒,可是,這好歹是一條命……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她說到這,滿眼淒惶地望著容懷德:“老爺子,你是一家之主,還是你來拿個主意吧!”
容懷德剛經曆喪子之痛,小兒子的死,讓他一/夜之間蒼老許多,對蘇雪宜躍躍欲試的建議,隻表示沉默。
沉默,就代表了默許。
“阿琛,你怎麼想的?”容懷德詢問容琛的意見。
當時容琛的心中同樣無異於正在天人交戰。
那個已經成型的孩子,是容磊的骨肉,是容磊生命的延續。
如果論起私心,他當然希望這個孩子能夠保留。於是隻問蘇雪宜:“蘇念還沒成年,你確定她會願意生下來?”
蘇雪宜在他銳利的目光下明顯心虛,頓了片刻,才含糊道:“我會盡量想辦法說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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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不清楚,也沒有再去追問蘇雪宜究竟用什麼辦法說服了蘇念。
總之,蘇雪宜迅速宣布自己懷孕,沒過幾天,就為蘇念辦好輟學手續,然後以去澳洲待產的名義,將女兒帶上了去往澳洲的飛機。
事情前後不到半個月,做得滴水不漏。
蘇雪宜所謂的辦法,就是和容懷德一起哄騙蘇念,國內的醫療條件做引產有風險,澳洲那邊安全係數高,騙她去澳洲做手術。
那時蘇念對她母親已經不具備信任,但對容懷德,她還是一直心存敬畏。容懷德開口對她保證,她便沒有再懷疑。
等到了墨爾本,蘇念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她迅速被軟禁起來,關在容家位於墨爾本市郊的那所別墅。
除了照顧她的保姆,和私人醫生,誰都不許接近她。
房間裏所有尖銳物體都被收走,除了蘇雪宜盯梢,門外還有三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隨時監控她的動向。
一開始,蘇念哭過,鬧過,哀求母親,甚至是絕食……她試過各種抗爭辦法,但通通無效。
到最後,她終於絕望,不哭,也不鬧了。
她變得異常安靜沉默,迅速消瘦下去。
她消瘦的同時,子宮內那個胚胎卻一天天迅速生長,而她青澀的身體也開始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原本小小的胸部忽然開始膨大,腹部皮膚被一點點撐開,一天天地隆起來,在她纖細軀體上十分突兀,極其不成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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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一天夜裏。
蘇念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突然感覺到肚子裏一陣怪異的蠕動。
她一驚,從床上坐起來,驚恐地盯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那陣詭異的蠕動仍在繼續,她慌亂無措地伸出手,死死按住肚子,想要阻止這種陌生的感覺。
然而讓她害怕的情況並未停止,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隔著腹部的皮膚,她掌心明顯感覺到裏麵的小生命仿佛回應她的動作一樣,開始衝擊子宮壁。
開始調皮地伸手,打拳,甚至是踢腿……
這是蘇念第一次感覺到胎動。
可是她意識裏全無驚喜,除了驚恐,陌生,就隻剩憎恨。
她無比憎恨這個在她子宮裏一天天長大的生命,憎恨這個帶給她恥辱的印記。
它的存在,仿佛就是在時刻提醒她,她經曆過的那段噩夢般的淩辱。
於是她不假思索地抬起手,狠狠朝胎動的部位用力摁下去。
下一秒,反饋給她的,就是腹部傳來的抽痛,還有裏麵更加劇烈的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