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等會兒去瞧瞧！”柔兒道，轉頭又問道：“你進園子裏來幹嘛的？”
望燕答道：“大公子三天沒回來了，打發人來拿幾件衣裳去替換一下。”
“拿大哥的東西怎麼穿到園子裏來了？”柔兒奇道。自從大哥許杞迎娶了禦史大夫馬騰嫡出的二小姐後，就在將軍府邊上另起了片宅院，中間有過道相通。後花園雖是連著的，但大哥大嫂住的正房，自有前院通向外麵，犯不著兜個圈子過將軍府的後院。
望燕臉一紅道：“我家那個也三天沒回來了，好容易大公子差他回來，正在偷空打點些自己的東西呢，就使我替他跑趟腿。”
“那你快去吧，別誤了大哥的事兒。”柔兒催促道。
待從窗戶裏看出去見望燕撐著傘走遠了，柔兒才對聞鶯說：“你看人家和和美美的，你心裏倒是怎麼想的啊，今年都二十了吧。”
聞鶯微笑著不答話，隻捧出梳妝匣子，擺到方榻邊的幾案上，伺候著柔兒坐在銅鏡前，幫她一下一下的梳著頭。
柔兒見她不回應，又道：“望燕嫁了大哥得力的隨侍許佑保，雖不會大富大貴，但也安穩無憂。如今望燕去大嫂那邊伺候，夫妻倆能常見麵，又相親相愛的，多好。你比望燕還大一歲吧，怎麼這闔府上下就沒個能入得你眼的？”
聞鶯隻笑著，還是不答話。
柔兒看了她一眼，無奈道：“明年，等我過了十五，也要嫁人了。到時候，不知能不能帶你走，即便可以，也還是要給你尋個歸宿的，難不成讓你孤獨終老？若是府裏的都看不中，且讓人留意個外麵的？憑你的性情相貌，若是看上了哪個男子，斷不會有誰不同意的，隻是，若他出身高些，你恐怕做不了正室……”
柔兒正兀自替她謀劃著，聞鶯卻忽然放下梳子，跪在了她身邊。
柔兒吃了一驚，忙起身扶住道：“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有話慢慢說。”
聞鶯滿麵愁容的說道：“求小姐別把聞鶯配了人。聞鶯從小就伺候小姐，隻想一輩子都伺候在小姐身邊。小姐，求你了……”說罷竟叩起頭來。
柔兒見她形容淒慘，心中一瞬的詫異，隨即便滿是惻然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和望燕與我自小一處長大，如同我的姐姐一樣，便是與我的親姐妹也沒有與你們二人一般親近。我是真心希望你們以後都會過得好，也一直沒有任管事的給你們隨便配了小廝，隻想你們可以自己選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可如今你這樣說，卻是為了什麼啊？”
聞鶯聞言，眼淚竟落了下來，隻是叩頭並不答話，柔兒見拉不起她來，隻得答應道：“罷了。隨了你吧，不想嫁就不嫁，跟著我總不會虧待了你。”
聞鶯又叩了幾個頭，這才擦擦眼淚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