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幾度夢回淚滿襟(1 / 2)

薑瑜的X光檢查結果都出來了,骨頭沒有什麼大問題,有一處軟組織挫傷需要靜養。其他幾項檢查過幾天才能拿到結果。薑瑜要出院,林言卻堅持要他再住院觀察幾天。辦完手續,給薑瑜買好病號餐後,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林言看著以幫忙為借口留下來的楊程一直跟著忙前忙後到現在,終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天真是謝謝你,我請你去吃重慶九宮格!”說著,肚子裏傳來了咕嚕嚕的尷尬叫聲。

車子徐徐前行,平穩而靜謐,隔絕了外界的嘈雜紛亂。林言在這溫暖的小空間裏沉沉地睡了去。夢裏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小小的她永遠都是獨自一人,沒有人願意帶她玩耍,她始終被排斥在同齡孩子的小團體之外。直到薑瑜出現了,他像是個大英雄一樣帶她走出了寂寞陰暗的角落,從此她便不是一個人了……長大以後的薑瑜,越發的不羈瀟灑,他是全校唯一一個留長發的男孩子,他消瘦卻挺拔的背後總是背著一把吉他,修長的手指能奏出最華麗的樂章,在他身後總是追隨著形形色色瘋狂的女孩子,曾經的薑瑜,那麼光芒萬丈,而自己就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為他喝彩。後來變成了自己和白佳佳兩人在他身邊。

從白佳佳第一次見過薑瑜後便想方設法央林言帶她去找他。有時候是排練室,有時候是臨時演出的小酒吧,也有時三人會一起去吃露天的燒烤。

白佳佳學著薑瑜的樣子爽快地喝著啤酒,才兩杯便微微有些醉了。她迷離地眯著雙眼,臉紅撲撲地樣子與她平時的冷酷模樣判若兩人,她口齒有些不清地喊著:“你們等著,再過幾年我就開個燒烤攤,你們天天來吃來喝酒,我們就天天在一起,我不收你們的錢!我夠意思吧!哈哈哈哈,薑瑜,你說,我夠意思嗎……”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整個人一頭栽到桌子上。燒烤攤的老板頻頻看過來,估計是想看看是誰要搶他的生意。薑瑜當時看著醉倒的白佳佳,抓起酒瓶猛喝一口,然後衝林言笑道:“你這個朋友,有點兒意思。”林言一直不明白他這句“有點兒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今歲月變遷,發生了那麼多不堪回首的事情……最終白佳佳也沒有開燒烤攤,薑瑜卻替她完成了。那天薑瑜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把林言留下陪他喝酒聊天。他有些醉了,一遍遍地叫著:“小白、小白……”眼淚滾滾落下。林言隻是跟著一塊兒落淚,一杯杯喝著苦澀的酒,連心裏也跟著苦澀起來。命運把他們編排得無力招架,一個個都遍體鱗傷,誰也別想安慰誰,誰也無法救贖誰……

曾經白佳佳因為薑瑜的這個特別的稱呼激動得幾天都睡不好覺。所有親近些的人都叫她“佳佳”,隻有薑瑜喚她“小白”,她想她對他來說一定是特別的,不一般的存在。她對林言說,自己付出的這些終究是沒有白費。如今薑瑜一遍遍喚著,卻終得不到回音。但他始終不後悔自己曾經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