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幼年的派由於在本我好奇心的驅使下,妄想與動物園裏的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做朋友,親手拿著鮮肉引誘其出來,隔著鐵籠細心地觀察它,企圖通過眼神的交流讀懂它。而他的不理性行為惹怒了他的爸爸,他爸爸讓年幼的派親眼目睹孟加拉虎吃掉栓住的羔羊來教育他老虎的思維永遠不可能與人一樣,它永遠都保持著獸性,不要妄想和它做朋友。這次血淋淋教訓對幼年的派的影響是深遠的,讓他逐漸開始理性地思考問題,用自我來指引自己的判斷。
此外,李安導演在影片中還設置了大量的篇幅來展示派的自我與超我掙紮的經曆。例如:在他和孟加拉虎長時期的敵對又共處的時候,派為了不讓其長時間地餓肚子,想盡方法儲存淡水,捕獲食物,是為了保全自己不會被孟加拉虎在極度饑餓的狀態下將他吞噬;派是一名虔誠的宗教徒,本持有不殺生的理念,卻因母親被廚子殘忍殺害內心產生憎惡也將廚子幹掉。之前他是一名素食者,跌入絕境的他也不得不吃魚肉為生,當看到捕獲的魚身上鱗片消失的時候,他又哭訴著說對不起,對不起。他在狂風暴雨中痛失一切,所幸的是在他絕望的邊緣,他內心的本我激發了他對生的渴望和練就的超強忍耐孤獨的毅力,在他極度矛盾時候,他的自我及時突圍,起到了良好的調節作用。派逐漸學會了控製內心的本我,與本我鬥爭中保持了清醒的自我認識。
影片在刻畫派在孤舟上經曆最後一次風暴雨的洗禮也是栩栩如生、入木三分。當詭異多端的暴風雨再次降臨,派和孟加拉虎都已經精疲力竭,甚至派一度消極地認為自己和孟加拉虎已經臨近死亡的邊緣。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派將奄奄一息的老虎帕克的頭安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撫摸著他的腦袋,輕輕地閉上眼睛,腦海中遇難母親的形象被無限放大,派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上帝的召喚。正當他絕望之際,情況發生了轉機。救生艇漂到了一個綠樹茂盛、食物充沛的無名小島。在這裏,派以取食苔蘚和樹皮充饑,孟加拉虎肆意捕捉狐獴飽腹,這座無名小島恍如人間仙境,讓派萌發安營紮寨的臆想。他甚至把初戀阿南蒂給的紅色手繩係在大樹的根部。讓派始料不及的是白天宛如天堂的小島在夜晚卻變得詭異和深不可測。在派休息的樹梢處,派發現了一種奇異的果實,層層剝落果實才發現果實裏包著一顆人齒。理性的自我提醒著派此地不宜久留,派於第二天貯存好充足的食物便告別了神秘小島,再次出發。
或許是在冥冥之中上帝對派有眷顧之情。在第一個故事的尾聲,救生艇最終擱淺於墨西哥灣後,孟加拉虎理查德·帕克跳下船,頭不回地徑直走向叢林,此時此景讓疲憊不堪的派放聲大哭。派終究明白就算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的苦難,孟加拉虎終究有獸性的,它的眼睛裏隻有它自己的投影,不能真正領悟人的思維,恍然明白幼時父親對他的教導。他從內心深處也明白其實孟加拉虎是他內心的投影,是他在遭遇特殊情況下迸發出本我的力量幫助他存活下來,當情境回歸正軌的後,本我的力量會在自我的調節下逐漸消解、隱退。
結語
綜上,孟加拉虎象征著本我,少年派象征著超我;當外在特定的環境發生變化時,本能誘使本我顯現,即影片中孟加拉虎的出現;而在與孟加拉虎的逐漸和諧相處的過程中,派體現出超我的至善境界。而自我的調節是伴隨其中的整個過程,調節著本我與超我的關係,即平衡著派的心理狀態。這也很好地印證了弗洛伊德的觀點:隻有三個“我”和睦相處,保持平衡,人格才會處於健康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