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瑜立於江岸,望著浩淼煙濤,本是好景色,卻又心不在焉。
她隻是在想著當初那位世外高人的話。
那位高人指點說,她有段姻緣,在這揚州。
於是她接了樓主的這個任務,不遠千裏來這揚州城。一來找自己的姻緣,二來,換自己自由。
樓主說,隻要自己完成任務,就可還自己自由。
這麼想著思緒開始飄遠,也忽略了身旁突然多了個少年郎。
“姑娘真是好興致。”少年郎開口,驚了沉思的西瑜。
西瑜本是氣惱,望見這位年輕公子氣度不凡,又掩了自己怒火。自己也本是豆蔻,少女情懷正盛。
“公子嚇到姑娘我了。”西瑜也是不客氣。
穆德卻打趣:“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如此遇上姑娘,也算緣分。”
西瑜淺笑,回敬一句:“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
“想不到姑娘懂詩,”穆德也笑,又低低地說,“不像她。”
西瑜覺得這公子甚有意思,接著揶揄:“‘她’,不如我?”
穆德並未回複,隻是問:“姑娘家這麼晚,怎獨自立於江邊,倒讓人想歪了。”
“怎麼,以為我跳江?”西瑜問。
“隻是猜測。”
西瑜大笑起來,越發覺得這人有意思,說:“那你是不是準備特地過來拉我一把,真不幸,你的見義勇為不能很好的施展。”
穆德淡淡回答:“如此,更好。”
兩方無話,穆德便想著離開,說:“穆某有事先告辭,姑娘早些回去休息罷。”
“你叫什麼名字?”西瑜問。
“穆德。”
“我叫西瑜,柳西瑜。”
“在下記住了。”
離開後穆德撫了撫胳膊,覺得涼意漸起。自己本不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竟演出那樣彬彬有禮的情景。這麼想著,又忍不住笑,那個柳西瑜,八成以為自己是個書香門第的貴公子。
也不知何時,自己在生人麵前,有那樣一副裝飾的嘴臉。
西瑜並未離開,倒是更加專注地望著水麵。
“水麵清圓,一一風荷舉。”腦海中映出水中白蓮的映像,隨手一揮。水麵上便開出朵朵白蓮,煞是好看。
同伴章簫本是踩在西瑜身旁柳樹的一隻枝椏上,見著西瑜詩性正濃,直挺挺從樹上倒下,狠狠摔在地麵上,伏在西瑜身側。
“別裝了,知道一點都不疼。”西瑜戳穿章簫管用的把戲,也不看他。
“你還真把自己當詩人了,”章簫略微諷刺,“你見那公子俊俏,動心了吧。”
“姐姐我有那麼不矜持嗎?”西瑜轉身盯著章簫,伸手將章簫衣襟捏住,定定問。
“沒,沒有。”章簫識趣地回答,也不觸怒她。
別人不知道,自己一直都知道這姑奶奶從來不好惹。可還是忍不住說:“你不知道時日無多嗎,怎還有這閑情勾搭?”
西瑜理直氣壯地說:“在找到我的真命天子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我的姻緣。”
“倘若任務不能完成,別說姻緣沒有,命都可能丟掉。是姻緣重要還是任務重要?”章簫正色。
西瑜煩躁起來,每次自己正在興頭章簫便會出現,擾亂自己,弄得很不痛快。
“你說的,這次任務完成我就自由。”雲屏斜睨章簫。
章簫回答:“那要看主公的意思。”
“哼。”西瑜甩袖,不想再搭理他。
水中白荷本是幻影,此刻悉數凋零。
------題外話------
爭取一天,望支持,不勝感激。